对这事,晗雁比她还气愤“少夫人是有事外出,可都安排好了的!要不是……”
斜靠在圆柱旁的二房老爷宇文惠及一听,“噗嗤”一声讥笑出声,打断道:“一个妇人有何大事,不会是去会情郎吧!”
晗雁半点不怕眼前这人,“二老爷,别人不知,您还不知我家少夫人外出是为的甚吗?”
“你是说……”宇文惠及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又欣喜地看着她,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一时激动地难以言表,只张着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晗雁本就是为了堵他的嘴,让他别打岔就行,此时宇文成都也理清来龙去脉了,二嫂因为二哥侍妾有孕的消息,提前发动却难产,但是他夫人却不知所踪,所以要连夜让他从宫中带太医回府应急。
宇文成都听着声声呼痛声,也烦躁起来,责备道:“你们少夫人到底去哪了?”
对上宇文成都的问责,晗雁心下不满,却还是如实回道:“奴婢也不知,夫人走时说是去看看小舅爷家的郎君,随便去找药,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
正说着,一名丫鬟疾奔而来“不好啦,破啦……真的破啦,二少夫人羊水破啦!”
晗雁一下跪坐在地,也没了主意,心里不停地向上苍祈求,让她家女郎快些回来。
此时,千里之外的杨言已然收到了飞鸽传书,彼时她正在悬崖边,也顾不上收整行装,匆忙交代了声便飞马回京,傻眼的晗沉急得跺脚,交代两名侍卫道:“你们快跟上去,务必护好少夫人”
又对剩下一人道:“你快下去,把消息告诉梁兄他们,让他快上来”
“是”
这名侍卫找到梁鸿铭时,他与陈泽王浩两人正拿着小册子对照仙草,一听他说完,立即飞身上崖,追着杨言而去。
赶路之人日夜兼程,相府等待的人却度日如年,伴随着女子断断续续的痛呼声,产婆的催产声,和丫鬟进进出出的慌乱脚步声,不过一天一夜,所有人就被折磨得身心疲惫。
傍晚用完膳,老太君把郎君都打发了回去,只留了各房的当家夫人守着。
宇文成都回到自己住处,常随肖睿忙给他开了门,欲喊人伺候,又想起沁馨院丫鬟婆子都去了荣安堂帮忙,只好亲自跑腿了:“郎君,您先进屋歇歇,我去灶上烧水给你洗洗!”
宇文成都额首,却没进屋,而是站在院中环顾。
见果真的没了那人身影!
两人成亲不过三个月,他却适应了每次回家都有等在院中的她,他曾经想过无数次怎样把她赶出他的生活,但似乎从未料到她真会有离开的一日。
院中整洁依旧,花架上清热解毒的鸳鸯藤娇艳欲滴,平日她涉足凝望架上的鸳鸯藤时,可曾寂寞?
他抬手,轻轻拂过花瓣,然而他的手常年握兵器,老茧又厚又硬,很是粗糙,洁白的花瓣就落了下来,忙收了手,垂眸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娶亲的,害人害己,自作自受!
宇文成都靠着花架,抬头望天,夕阳刚落,灿烂的晚霞黯淡无光,无声无息地与人告别。
四周一片寂静,偶有幼虫的低鸣声,风吹过,带着一丝丝桂花的清香。
“夫君,您回来了!”身后女子声音柔柔的,尾音轻颤,很像传说中勾人魂魄的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