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一看,哟,这不是刚刚自家女郎谈论的宇文成都么,听说武艺天下第一,不知他又能拉几个满儿。

正想着,那卖弓的紫面大汉不但不给宇文成都闪道,反而把周身衣服收拾利落,从他手中夺过宝弓,直奔宇文成都而去。

护兵一看,赶紧把他拦住:“站住,尔等何人,竟敢冲撞将军的马头,这还了得!”说着便要动手。

雄阔海毫不畏惧,把手一拱“各位且慢,杂家有祖传的宝弓一张,意欲献给宇文将军,劳请各位替我通禀一声。”

却原来这紫面大汉雄阔海,原是湖广武昌府的,自幼学得满身好武艺。可惜他父母早亡,又侠肝义胆,总爱见义勇为,失手打死了武昌府督巡,早早就逃奔在外,后被逼落草,占据了金顶太行山,手下的弟兄超过千人。

他自称公道大王,不准手下骚扰百姓,专劫贪官污吏,专杀土豪劣绅,当地百姓无不称赞,有些百姓甚至暗地给山上通风报信,送粮送草。

按说这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只是他知道占山为王并非长久之计,他早想另谋出路,此次装成一个卖弓人来到京城,有三种打算:一是看看朝廷动向,二是以武会友,结纳四方豪杰,三是会一会武功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

他起先见秦琼拉弓,知非平常之辈,正要交谈,不想人多被他们溜走了,又碰上王浩然,再欲结交,又恰宇文成都查夜,就没顾上指导王浩然不雅的动作,抢过宝弓直奔宇文成都而来。

那护兵见他双手递上的却是宝弓无疑,回身到宇文成都马前如实回禀,那宇文成都正因杨玉儿的不谅解,心下烦乱郁闷异常,此时听见有人在他值勤之际上前挡道,脸上更冷了几分,心想: 此人献弓真假尚且不论,别扰乱了街上秩序,倒要防他一二,便说:“把人带到马前!”

护兵往左右一闪,雄阔海大步流星来到宇文成都马前,满面带笑,抱拳奉弓:“将军,小人有礼了,这是献给您的宝弓。”

宇文成都接过护兵递上的宝弓,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铁背铜铜胎,两头还镶着犀牛角,弓弦是九股鹰筋拧成,用手掂量一下,足有三十斤左右,与自己那把没差多少,看来却是好弓无疑。便问“需多少银子?”

“将军,小人说了,这是献给您的,不过您要能拉开才行,如果拉不开,给多少银子某也不卖。”

宇文成都一听,这哪里是献弓,分明来试探他本领的,这样的人,他碰到无数,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不理便是,只今日心口烦闷,遇上这等找事的,火气直冲脑门,心说:倒是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于是大喝道:“好!就拉给你看看!”

他也不下马,把弓一擎,左手握弓背,右手拉弦,也没见他使多少力,只听“吱呀!”一声,就把弓拉了五个满。

道边上的小浩然心中暗暗佩服,果然名不虚传,自己拉的顶多也就这样了。

那边,宇文成都还没停,“吱呀!”“吱呀!”一连拉了十五个满,雄阔海不禁暗抽冷气,心里不断叫好,心说:不愧是无敌将军,果然力大无比。

此时的小浩然哪里还忍得住,连连拍手喝彩,躲避的群众也顾不得许多,立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称赞,宇文成都一是拉得兴起,二也是为了显示自身武艺,咬牙双臂一叫力再拉,只听“咔呲”一声,弓竟被拉断了。

他自己也愣了下,复迎面大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宝弓,原来不过如此!”说罢,把弓往地上一扔。

两旁的护兵立即欲上前围住雄阔海,雄阔海一看势头不好,顾不上心疼,捡起断弓,打倒几个护卫,就近钻进胡同跑了。

宇文成都怕引起骚动,阻止了要追去捉拿的护卫,掉头继续查街去了。

酒楼上的杨言等人,把刚才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皆暗赞宇文成都的武艺和雄阔海的胆量。又闲话几许,谈论完方才的事,见人群散了些,准备就此别过,下次再约。

逐一下楼,正一一话别,就见一阵风吹过,原是小浩然咋呼呼跑了回来,拽了晗雁衣袖就嚷道:“雁姊姊,不好了,出人命啦!女郎,快些跟我走,宇文将军家里人死啦……”

原来,这小子见宇文成都力大无穷,拉断了宝弓,崇拜不已,不知不觉跟人后头走了,待人家又查完一条大街,才醒悟过来,刚想转身回去,不料撞上一个慌慌张张的护兵,那人也不理他,径直扑上去跪在宇文成都马前禀报:

“大郎君,不好啦,有响马闯进相府,杀了二老爷,还抢去许多宝物!”

王浩然一听,立刻转身向主子求救,他是见过曾有刚断气的死人都被自家女郎救回来的,想着要是能救了将军的家人,那不就得了天大的人情,到时便可与将军学上一招半式了。

而那护兵口中的响马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离去的秦琼几人,原来他们后来东游西逛,不知不觉离了热闹的鼓楼街,进了景阳大街。

这条街全是京里权势人家的府邸,还算安静,几兄弟正准备折回去,隐约听见有哭泣的之声,几人闻声走近,往里观看,见一位老者,须发散乱,坐在地上哭泣,脸上和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旁边站着几个上了年岁的人正在劝解:“老翁,你且忍了罢,便是告状、打官司也是无用的!还是任命吧!”

“是啊是啊,后巷那杜家娘子都被抢走一月有余,托人告状也照样没法,反被寻衅砸了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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