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楼上的三人如何吹嘘,被几人讨论着的主角,正依依不舍,话别离呢。

正病中的玉郡主此时出现在京城这事,还得从年前说起,玉郡主生病原就是个借口,那时济南府元帅唐璧等人跟随玉郡主追查皇纲一案,到达长叶林,玉郡主无意间发现树上挂着的一块神秘的令箭。

几番探查,她征得义父靠山王杨林的应允,前往宫中,密查令箭之事。不想刚一到京城,就听闻圣人病重,当时她没有贸然进宫,而是去找高熲探访宫中形势,从高熲口中得知令箭可能出处,才决定先从竹马宇文成都口中探知一二。

扮成黑衣人的宇文成都奉命劫皇纲未成反而丢了令箭,一直惴惴不安,谁知好容易心上人相约,却是为了探听令箭之事,他看自己劫皇纲当日遗失令箭竟然在杨玉儿手中,不禁讶异,心慌意乱下矢口否认认识该物件,并匆匆离去。

不料,随后杨玉儿便被父亲宇文化及派人抓进监牢。

他去探望,却被杨玉儿一口咬定是自己将她出卖,之后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无用,正待他伺机将人救出牢外,却又被父亲当场发现。

在他苦苦哀求下,好容易才让父亲答应放过杨玉儿,只是从此以后两人不能再有瓜葛。

此次别过实在仓促,宇文成都也就没顾上许多,所以才会让长孙无忌等人看了去,否则以他对杨玉儿的看重,是断不会做下半点损害她闺誉之事的。

他痴痴地望着她,双眼柔得滴水:“玉儿,你快些离开,不要再追查此事了,等我…”顿了顿,他的声音放低放软,喃喃说道“等我得空,再去寻你。”

瞬时,杨玉儿双眸瞪大,一股怒火直烧脑门,广袖底纤纤素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挣入掌心,深吸一口气,她望向那人的脚下,一双眼睛,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抬起来,迎面看去!

“你可知,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遇上事,只会逃避,这也就罢了,还总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其实不过是虚伪懦弱又怕事……有能耐,你现在就同我一起进宫面圣!”

尽管她低敛着眉眼,但是他仍然能想象到她绝美的脸庞上,一定挂着厌恶,这样的认知让他一双流光波动的眸子变赤红,顿了顿,他昂起头调开视线,声音放缓,沉声问道:“玉儿,你想过后果么?如果揭发,我会如何……”

杨玉儿讽刺一笑:“那你为我想过么,皇纲丢失,我父王如何向圣人交代?”

只听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徐徐传来:“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已想好万全的法子了。”

万全的法子!

她嗤笑一声,缓缓抬起头来。

这张脸,俊美,冷硬,这般侧看时,那高而挺的鼻梁,那紧抿成一线的薄唇,在橘红的灯光下,仿佛是雕刻出,染了色的石像。此刻的他,正负着双手,凝视远处,一身橘红色的常服把他衬托得愈发白净,却半点无损他的威严,那极为不驯的豪放,灼眼的俊美……

望着望着,她竟有些恍惚了……

如果说自己曾经是有些喜欢他的,那么从喜欢转变成爱就终止于这一刻,或者这时候连曾经的那点喜欢都消磨殆尽了,早在一年前,就在他亲自去登州府,要接她与晋王成亲之时,便对他失望至极了,所以无论后来他再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在动心,甚至无动于衷。

她久久不答,宇文成都知道她不信,顾不得避嫌,转过头,有些急促地补充“玉儿,我是真有法子,一定能保全登王府毫发无损,只这里人多口杂,不便多说,你信我一回好么?”

“既然做不到,你又何必承诺……”杨玉儿吐出这句后,却是自嘲一笑“当初晋王求娶,你也说有法子,后我久久等不到你的消息,父王逼的紧,便悄悄逃出家,想找你问问主意,又恐连累了你……幸得北平王妃一劝,想着回家与父王好生商量,一回家,便见你等在门外相迎,那时我满心欢喜,想着你终于来了,没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说到这里,她怅然一笑,喃喃说道:“可惜,在你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家人,还是晋王,哦,不对,不是晋王,往后该称太子殿下才是!”

提起旧事,杨玉儿的声音依然有些暗哑,她不想让宇文成都看到自己的脆弱,笑了笑,转头看向远方,瞪大双眼,任由晚风吹干了湿润的眼眶后,才接着说“幸得父王爱怜,帮我推了那婚事,不然……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然成了一个傀儡,枉你被称作天下第一,也不过是太子的一条走狗……”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说开了“原我还说,你也是个可怜人,被自己亲身父亲那般对待,现在才知你居然对他这般言听计从,你这样是非不分,忠奸不明,是愚孝,你知道么……你父亲宇文化及,他就是个霍乱朝纲的大奸臣!”

安静,久久的安静。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看向宇文成都,见他正盯着她,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宇文成都见她终于肯抬头望自己,眸光依旧十分明澈,不由得心神一荡,缓缓答道:“我知道…”顿了顿,长叹一声,解释起来:“皇族繁杂,许多事不是我等能掌控的,比起废太子,太子他文韬武略,德行出众,相信他定然能给大隋带来一个开平盛世,至于争夺皇位的过程,其实历朝历代,无有不同。”

他的话,再次让她的火气腾腾直上,声音一压,缓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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