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故,多谢你!”宇文成都抱拳谢过,顿了顿,又转身望向依旧蹲在哪里洗衣服的小子“他就是元宵那日拦住我的人罢!”

一开始见王浩然跳脱的举止,又见他留着个短寸头,想着或是那个寺院的俗家弟子,没多想,方才借着火光看见他侧面,才猛然想起的。

这事,江良虽然没参与,但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本就有心与宇文成都深交,既然他自己注意到,他自是承认的,逐点头应道:

“是他,乡下虎犊子,头次进京,多有冒犯,还望将军见谅。”见对方含笑摇头,又继续说道:“那会还未剃头,就那次遇挫回来,才下了狠劲要学武的,到是个好苗子,只找不到可教他的师父,后见谁厉害,就想学人家的功夫,梁兄被他纠缠烦了,便回了他一句“我这功夫只能和尚才能学的”,谁曾想,那孩子倒好,二话没说,“咔嚓”两刀下去,自个剃光了头,跟马啃过似的,这长一戳,那留一片。倒是闹了不少笑话,这不都半年多了,没敢回老家,就怕挨他爹娘揍,后来我怕他再出幺蛾子,干脆让梁兄意思意思收了他做个小师弟。”

宇文成都能想象到那场景,约莫也如今日一般,惹人好气又好笑。

“今儿这事,成都兄莫要在意,若是为难,不理他便是……”

正说着,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两人暗道一声不好,忙飞窜回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刚洗完也要回去的护卫,护卫见两人脸色不虞,也知有变,匆忙跟上。

到了篝火边,却见所有人完好无缺地坐在原处,心下大松。

听见脚步声,众人警觉,见是他们,方放下戒备,逐一起身行礼请安,才又坐下待命,梁鸿铭寻空避开宇文成都对江良禀告道:“一盏茶前,一伙人打这经过,人人凶神恶煞,只兵器良莠不齐,为首之人一是紫面天王雄阔海!另外一人倒是面生,手握一对不下百斤的混天镗。”

江良望向去路,猜测道:“不下百斤的混天镗,又是朝南阳而去,应该是去救伍云召了!他定是双镗无敌伍天锡!伍云召族弟,武艺高强,英雄榜上排名第五,紧跟在伍云召之后,是伍家唯一的异类,自小不听管教,入了河北绿林,当了沱罗寨寨主……这人间之事,果然世事无常。”

等王浩然洗完衣物回来,大家已经吃开了,主食是夹馍和烤鱼,还有热乎乎野菜汤,这群人早习惯了露宿风餐,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也习惯了主子在有限的条件下,最大限度的享受生活。

杨言吃不惯夹馍,所以晗雁给她做的是疙瘩汤,面揉多了些,除了几个主子之外,也给客人宇文成都送了两碗。

宇文成都第一次在户外吃到这样的熟食,有些意犹未尽,却也没表现出来,只又喝了一碗野菜汤,暗道:下次出行也让阿睿备个大锅。

他胃里暖暖的!心情还算舒畅,便顺势同意了王浩然的提议,歇在为他准备的帐篷内!

作为主人的江良就没这么好命了,他还得巡逻呢,按理说平日也不用他操心,只这段日子,很不太平,加上杨言等人也在,不得不多加小心,巡视完最后一道护墙,正准备转身,只觉后颈一凉,他险险避开,回身一看。

只见宇文成都站在几步开外,手里的凤翅镏金镗正对着他,眼里冷成了霜!

“成都兄,你这是做啥?”

“解药拿来,给你个全尸!”他也很想问江良兄,你做啥!为何你们都要在我放下心防时,往我心口插上一刀又一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越发怀疑或许自己真的不能拥有普通人一样的感情!

早前他入了帐篷,正准备休息,才脱了外袍,只觉腹中一阵绞痛,心下又惊又怒,忍痛提起凤翅镏金镗,闯出帐篷,极速掠过众人,之所以没滥杀无辜,正是想讨个说法,心下自欺欺人地期盼,或许这是个误会。

“什么解药?你中毒了!怀疑是我!”江良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行凶,他一点也不怀疑宇文成都会骗他,他知道对方是一个多么高傲的男子,一个偷袭都拒绝焚烧敌方粮草的人,一个打架从来不放暗器的人,一个从来都一言九鼎的人,或许尊严比性命还要重要。

宇文成都紧紧盯着他,嘴眠成一条线,没再开口。

“成都兄,我是真拿你当朋友,又如何会加害于你,你相信我,这事我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带你去解毒!”

边说着就上去扶宇文成都,只被错开了,他连人家衣角都没拉上,但心下还是松了口气,这人连中毒了,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方才没一下了解了自己,便是有一丝信任于他的。

路上遇上抱着盆衣裳要去晾晒的晗雁,知道他们是要去寻自家主子,也没折回,十分随意地道:“你们自去吧!女郎正习字呢。”

来到马车前,江良先喊了几声,才听到内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悦耳动听的答复:“进来吧!”

他们掀开车帘时,杨言正跪坐在几前,长发披散在后背,似刚洗过,才八成干,她很是专心,待写完“华”字最后一笔,才慢慢抬起头来,一缕调皮的碎发散在白玉的脸颊上,垂在脖颈中,很是恬静,子夜般的双眸,极深极静地看向他们。

恰与宇文成都四目相对,一瞬又转向江良:“有何事?”

“女郎,他似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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