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柏霖离开湖州前,俞微恬拿出一个皮质的红袋子,袋子不及婴儿巴掌大,递给欧柏霖。
“这个,带着,放在贴身的地方。”
“什么东西?”欧柏霖要打开看。
“护身符。我去庙里求的。”俞微恬道。
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欧柏霖打开,里面是一个小铜牌,刻着估计是保平安的经文,欧柏霖虽然不信这些,但这是未婚妻的心意,他美滋滋地收下了,还依言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放这不咯得慌吗?”俞微恬看他放在内衣胸口的袋子里,问道。
“怎么会?这里最靠近心脏啊,你送的,当然要放在这里。”欧柏霖拍了拍胸口,“咯着才能随时想着你。”
俞微恬轻捶他的胸,道:“早点回来,省得我记挂。”
“好。”欧柏霖帅气地抬了下军帽,在俞微恬不及防备之明,在她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个热吻。
副官们眼眸它转,他们都没看到,他们都是假人……
俞微恬红着脸,目送他的军车消失在雨雾中。
欧柏霖离开湖州,带着那么重要的证据准备出国,一路上肯定不会太平。
俞微恬提心吊胆的。
这可是用一己之力,直接掀翻一个国家的阴谋。一个人可以硬抗着对付游兵散勇,可是用一支军队来对抗一个国家的阴谋,显然还是单薄异常。
可是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俞微恬明知道危险异常,还是放欧柏霖去了。这是国家大义。
欧柏霖离开的第一天,俞微恬便觉得心里象长了野草一样,疯狂地想念他。
他不是草莽,不是土匪,不是恶魔,是她的英雄。
不管别人怎么评论他,他们都没有机会看到他身上累累的伤痕,那都是在历次军事行动中留下来的;
他们也没有机会知道,为了百姓有一个富裕幸福的明天,他背着屠夫的骂名,做了多少事。
俞微恬到华光医院的隔离病房探望病人。
这些都是在他们发现的倭人医学实验基地里救出来的普通百姓,在倭人的实验基地里,他们被叫成“木料”。
倭人企图用这样的称呼,来掩盖他们实验对象是活生生的人的事实。
在欧柏霖的军队救出他们前,他们都陷入了绝望,以为自己会丧命于这个人间地狱。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们中八成人康复得很好,只是有几个病例愈后不良,我们还在继续观察中。”
施密斯大夫亲自主持这些病人的康复工作。
当这些病人被送到华光医院时,史密斯大夫知道真相,非常愤怒,他也动用了自己在国外的关系,帮助欧柏霖向海牙法庭递交证据。
没有他的帮助,欧柏霖这次向海牙法庭提起诉讼也没有那么顺利。
“是什么病例?”俞微恬问道,“我能帮上忙吗?”
“五个冻伤病人,三个鼠疫病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被剖腹的女人,她失去了子宫,身体上虽然已经愈合,但心理上的创伤却难以弥合。”
史密斯大夫显然也很头痛。
俞微恬一听,这些剩下的病人都是最难攻克的顽症,她想了下,道:“用中药膏剂处理伤口应该可行。我一会诊察一下,试试配一些药方。”
“行。”史密斯大夫疑惑地道,“你说倭人他弄这些冻伤实验是为什么?”
俞微恬一时也没想明白,便摇摇头道:“倭人行事诡异,但是从不做无地放矢之事,他们这么干,必有阴谋。”
两个人全身套上防护房,走进了隔离病房,史密斯大夫在做例行的巡诊,俞微恬则仔细观察着每个病例,尤其是对那些冻伤病人,俞微恬观察得特别仔细。
她发现,那些冻伤病人主要是下肢冻伤、肢体关节冻伤,有些伤口已经发黑腐败,史密斯大夫正在用抗生素进行治疗,但是伤口虽然控制住了炎症,却还要等肌肉再生……
病人们痛苦的叫唤声,让隔离病房里好象人间地狱一般,一个人如果在这里面工作久了,怕是都会精神崩溃。
史密斯大夫实行了护士轮班制度,每四个小时就换一班护士,这样才勉强能让医务人员支撑下来。
俞微恬探查过病情后,想写《楚氏千金方》里有一味冰雪生肌膏,有所增减后,应该还挺适合这些冻伤病人敷用的。
俞微恬出了医院,便往济民药铺而去,准备把冰雪生肌膏搭配出来,赶紧让冻伤病人们用上。
“啊啾,好冷啊,天气又转凉了。”一进药铺,便有一个伙计道。
“是啊,咱们南边都这么冷了,北边肯定下雪了吧?”另一个伙计边拣药材,边和他聊天。
“北边不止下雪,象黑龙江、吉林那种地方,早就大雪漫膝了,我听说出门最好坐雪撬,不然雪堆到腿上,走路能累死人。”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聊着。
俞微恬心内微微触动,好象抓住了什么头绪,但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边配着冰雪生肌膏,边听着伙计们聊雪景,聊东北林子里的人参娃娃精,听到有趣处还抿嘴一笑。
不过,突然,就象一阵电流划过脑海,俞微恬发现自己突然想明白了。
怪不得,要做冻伤实验。
倭人也太阴险了。
他们图谋的是我国的大好河山。
南边、北方、哪边他们都想要……
最冷的地方,可以达到零下三四十度,而军人不可能象老百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