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切都只是巧合呢?
月明轩顾不得尸体腐坏,颤抖着的手便将尸体胸前依稀露出来的一个荷包扯了出来,原本支撑着身子跪在地上的月明轩身子猛地便是一沉。
一个红色的荷包,上面用彩色丝线绣着一个精致的“穆”字,的的确确是穆喜脉的随身物品无疑。
月明轩记得穆喜脉说过,那个荷包是她要玉儿特意绣给她的,里面装的是一些她依着药书的记载研制出来的mí_yào,其实不过是一些无名药粉混着辣椒粉、胡椒粉特制的调味品罢了,吓唬人还可以,至于能不能起作用……
黑夜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就这么无情的破灭了,留给人的是越来越浓烈冰冷的黑暗。
前所未有的绝望,月明轩只觉得胸口的撕裂一般的疼痛,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眼前的地上静静躺着的人,还有手里的荷包,所有的东西都似乎是一场梦,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
“喜脉,喜脉,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没死……”
“少庄主,少庄主,少庄主!”
心底最后的防线一击既溃,即便是一向冷漠孤傲、铁打的月明轩,不眠不休这么多天,到最后心里唯一的希望也已经破灭,支撑他这么多天走过来的精神支柱一旦倒下,他的身体也便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月明轩,即便昏睡过去,眉眼却也并未有半刻的舒展,憔悴灿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尽管心疼,却也终于可以安心的歇上一会儿了,可是另一边,穆喜脉却永远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来……
“快,护送少庄主上去……还有,将穆姑娘的尸身带走。”
鸢尾山庄,月明轩房里挤了满满的一屋子人,大夫正在给月明轩把脉,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明轩哥哥,你不要吓我,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呜呜,明轩哥哥……”守在床边寸步不肯离去的月懿哭的梨花带雨,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蛮横和妒忌的神色,稍显稚嫩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和无助,真真切切是担心着月明轩的安危。
一路从崖底上来,到赶回鸢尾山庄,快马加鞭,也是两天两夜的时间过去了,自从崖底昏睡过去之后,月明轩便再也没有醒转过来。
即便是躺在床上,对昏迷中的月明轩来说似乎也没有片刻的安宁和舒适可言,双眼紧闭着,两道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像是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一般,脸色痛苦无比,额头上不停的有汗珠往外冒着。
任凭月懿怎么喊叫,怎么摇晃,月明轩依旧是沉浸在他那可怕的梦魇和昏迷中,半点别的反应没有。
坐在一旁的月震天脸色阴冷,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不言不语的模样不由得便让人觉得寒意逼人、不寒而栗。
哭的喊得累的月懿像是求助一般的看着月震天,“大伯,明轩哥哥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月震天像是没听见一般,脸色反倒更加阴沉起来,除却担心,更多的是震怒。
“女儿啊,你明轩哥哥为了找那个穆姑娘,想必都已经许久不曾合过眼了,这又是担心又是劳心伤身的,如今人是找到了,可……”
王氏大抵是看不过去眼前的情景,语气阴阳怪气不说,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刚说到一半,好在月震海毕竟还是聪明人,隔空瞪了王氏许久,王氏这才勉强停了口,却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懿儿,不是娘说你,哭哭啼啼的明轩就会醒转了不成?依我看,他不过是疲累忧思过度,需要休息罢了,难不成还死了不成?你瞎担心什么!”
一屋子诡异的沉默,王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反倒更是显得刺耳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吃了什么炸药了,一肚子气撒不完似的。
“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做什么……若是……若是明轩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懿儿,你……”
“够了!”月震天一声怒吼,王氏身子吓得一抖,顿时就蔫儿了,“各位都回去吧,明轩醒不醒的过来,是他的命数,谁都左右不了,不劳诸位费心。”
一直沉默着的月震海分明从来心思都不在月明轩身上,听月震天这么说,当即也不客气了,“既然大哥都如此说了,我看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是先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有了月震海带头,其他人自然离开自然也顺理成章,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屋里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王氏拖了月懿许久,实在是拿月懿无奈,便也由着她去了。
其实王氏说的倒也不错,月明轩之所以会昏迷过去,的确是因为这些天以来不眠不休不说,哀怒无常,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得这样折腾。
而最致命的一击莫过于真正目睹“穆喜脉”尸体的那一刻,先前即便劳累困倦,可是有信念撑着,如今信念没了,倒下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昏迷中的月明轩神思不稳,就更好解释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此时此刻在他的梦里,梦到的也定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悲痛欲绝的画面。
大夫再怎么诊治,也不过是开个方子,嘱咐歇息、心神放松罢了,到最后还得靠自己……
“呵,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竟成了这般模样,不过是个愚昧无知、被儿女情长左右的无用之人罢了,俊杰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月震海与月俊杰并肩走着,突然就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