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醉玉出了家门后运使术法腾空而起,目标是壁上文韬主事府邸,黄华之地由坑口到底层有两层无色无形的术法屏障,将黄华之地分成上中下三个区域。
坑口向下三千丈左右有一屏障,这一区域是北狄王室处所,名叫“撼天极运”,“撼天极运”向下三千丈有一屏障,这一区域是北国王侯高官处所,名叫“威服万众”,“威服万众”再向下的区域不知深浅,名叫“地脉阴景”,而“地脉阴景”又分壁上与底层两部分,壁上部分是下级官员、富商大贾的居所,底层则居住着是黄华之地的庶民百姓,要穿越屏障只能经由屏障中央薄弱之处,其余地方坚不可摧,而每层屏障皆有军营与守军,为的是不使黄华上下随意穿界。
龙醉玉足驾阴风扶摇直上,突破屏障的一瞬,那屏障以龙醉玉为中心泛起如水纹一般的涟漪,龙醉玉立于屏障之上,再为人父又故地重游不觉心生感慨,他望着那壁上万千豪宅,叹口气道:“此地奢靡不知要盘剥多少民脂民膏,如此贫富失衡头重脚轻,大厦倾颓之日怕已不远。”
“嘿!!你是痴呆还是聋子!!老爷喊你多时你竟不应!!”
龙醉玉回过神来,只见周遭已围了一圈二十余众的柳仙兵丁,为首者比龙醉玉高出一头,一身戎装青面獠牙,一见便知尚未完全脱离本壳修成人形。
北国柳仙也非个个愿意修成人身,部分柳仙认为蛇身为祖先传承的样貌,是柳仙最正统的形象,故而有些柳仙形象为身形硕大的蟒蛇,有些人首蛇身或是蛇首人身,也有的像是眼前的兵丁头目,虽是人面,但依旧保留部分蛇族面貌特征。
龙醉玉一笑:“一个小小的什长也来吆三喝四,我看你除了欺压良善,见到尊官怕骨头都是酥的!”
那什长大怒:“好!好!本想发付你下去便了事,却被你激出心火来了,你们几个一起上,先把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龌龊货痛打一顿,而后带回营中细细的拷问,看这厮一副张狂像,必是底层乱民的细作!”
龙醉玉心知此行目的,不宜大动干戈,当年他辞官时文韬主事山月曾再三挽留,见龙醉玉去意已决,又送给龙醉玉一块桓圭,说是身无长物权作纪念,这桓圭是山月初为文韬主事时出入朝堂及号令全国文官的信物,后来山月清名远播即用不到了,但见此桓圭如文韬主事亲临,武将也要退让三分的成例未变。
龙醉玉多年来一直将此桓圭以术法化入口中,并不曾拿出炫耀,他只当山月是一位品性不坏的酒友,但今日要化解眼前难局,除了大打出手,只能以此物震慑。
龙醉玉叫了声“且慢!”自口中取出山月桓圭,是一块通体雪白的美玉,此物一出,激荡出层层青光,浩然正气通彻天地,在场众柳仙突然心生悔过之意,但也仅是一瞬,那什长目光变得贪婪,道:“嗯,确是块好玉,既是如此,老爷就念你底层庶民孟浪无知,便饶你一次。”
龙醉玉一时无语,忽然醒悟这山月桓圭“文官俯首,武将退避”的成例怕也只是中上层官吏知晓,似什长这类芝麻军官又如何晓得。
龙醉玉摇头道:“没办法,总不能再被你等捉到监牢中去,你等军士身不由己,此事与你们无关,我只处置这什长一人。”
“哦?!”什长不怒反笑,“好个不识抬举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
一记风刀过耳,什长只觉左脸一热,随即鲜红的血顺着脸颊直流到下颌,用手去探,左耳已然不见,这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什长捂着脸一声惨叫:“啊!!!该剐的贼!!!”而后不顾伤势向龙醉玉冲过来,龙醉玉心下道:“这什长虽然可憎,但罪不至死,罢了。”
龙醉玉屈起右手中指凭空向那什长头颅一弹,一个小型的风弹击中什长头部,什长一怔,而后目光涣散瘫倒在地。
龙醉玉心下思忖,若是自己亲身飞往文韬府邸,类似这样的麻烦事怕还不知有多少,他向其余兵丁道:“我乃是北都黄华之地文韬卫主事旧友,今日特来探访,你等持这桓圭回营上报,报到大都统一级便会有人识得,叫沿途官兵放行即可,我自去找山月理论。”
兵丁还在犹疑,有一兵丁道:“当真…不是诓骗我等?”
“啰嗦的家伙!诓骗与你与我有何好处!快去!迟了的话叫你们此地将军也吃不了兜着走!”
兵丁回营报信,不再赘言。
此时文韬主事山月正与金默戎在山月府邸议事,山月的府邸名叫“盈虚有道”,是虚悬于岩壁之上的一座三层阁楼,在黄华众多高官的府邸中,这座阁楼略显贫寒,门前并无瑞兽石雕等装饰,一层便是会客大厅,正中悬了一块匾额,上书“北国考对无闲日,昼夜常闻受苦声”
金默戎不悦,道:“我说山月老道,王驾差我两个传唤那龙醉玉,好不容易访到他,谁料这厮昨日竟不知去向,今晨千岁召见我两个,说是见到龙醉玉也不必入宫见驾,直接发付他前往西戎,这又是何意?”
山月道:“醉玉为人一向守信,游说能力自不待言,千岁心中有数。”言罢,山月抿了一口茶。
金默戎笑道:“这虚无缥缈的信义能约束那酒鬼的行为?我可是不信!唯有刑罚才是约束人行为的依据!”
这时龙醉玉忽的出现在厅堂,看着匾额向山月道:“你还心忧民生?见你一面可是大费周章,也罢,如此便开诚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