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老爷想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赵承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用了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了这句话,这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反而听着更让人难堪和讽刺。若是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谁又会自己揭自己的短呢。赵承佑的话让郑根发脸上热气沸腾,羞愧的低下头有些不敢在看眼前少年脸上那种洞穿人心的眼神。
只是到底在商场上拼杀多年,隐忍早已是必备的修养,郑根发很快便调整好心绪,态度恭敬的站起身来对赵承佑行了一个礼方才开口说道:
“还请赵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等计较!”
赵承佑面色平淡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眼光直视着郑大老爷说道:
“郑大老爷有话不放直说,毕竟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休戚相关,不必再故作姿态了。”
赵承佑这话说的十分的不客气,也隐隐的带出了几分不耐烦的情绪,郑根发自也是听了出来,心中于是有了些惴惴之感,他在心里很是惊奇的想到,眼前之人明明还只是个少年之人,为何气场如此之强,说话待物经常会让人忽视他的年纪,弄的他这个不惑之年的人在他面前倒像个平辈之人,这特娘的邪乎啊。
郑根发在心中暗自腹诽咂舌,回过神便见赵承佑还在看着他,于是心里一个机灵打着反应过来,稳了稳心续这才出口说道:
“赵公子容我慢慢道来,容州临海,海上行走商船之事可追溯到前朝,只是因为海上匪盗之患,朝廷一直没有出面参与,而私人的商船能行走几百年,虽有折损,但到底能一直延续航行下去,便是因为私人商行一直以来自有他的海路。”
说到这郑大老爷面上隐隐出现了得意之色,他郑家盘踞容州百年,能流传至今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那些让朝廷束手无策的海盗水匪,在私人商行那里却远没有那般可怕,鱼有鱼道虾有虾道,他们能存活下去自然有几分不为外道的生存之道。
见赵承佑神情认真的在听着,郑大老爷继续说道:
“从去岁开始,本地航行的商船便开始折损的愈来愈多,原都以为是大海不给我等赏饭吃,只是等到今年开始,出去的商船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郑根发说着语气开始渐渐沉重了起来:“赵公子可知倭人?”
倭寇?赵承佑皱了皱眉,心想他当然知晓并且还十分厌恶,只是若是商船之事与倭寇有关,那便不是简单的海盗之患了。
“你是说商船被劫与倭人有关?”
赵承佑突然声音拔高了问道。郑根发见赵承佑目光熠熠闪着幽光的直直看着他,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手下有几个水上好手,前些时日他们才带回的消息。”
赵承佑没有再问这几个人是如何探查道的消息,毕竟行商几代的郑家有几个得用之人实属正常。只是这般重要的消息,难道不应该先报去给知州大人吗?
于是赵承佑脸上带着疑惑之色问道:
“据说几家商行都去报了官,郑大老爷难道没有将此事报之州府吗?”
听到这句疑问之话,郑大老爷脸色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沉重,半晌之后,赵承佑才听得他苦笑道:
“此等大事我又怎敢耽搁,立即便去报了官,只是州府记档之后,便没了回应!”
赵承佑听完默然的点了点头,心想那便是州府也不相信郑大老爷的说辞了,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毕竟作为事主的郑大老爷商船被劫损失巨大,心中有猜疑倭寇作乱的想法也实属正常,州府不好驳郑家的面子,走个过场受理手续之后便丢开不管的做法也不难理解。
忽然思绪一闪,赵承佑又想到了前几日所见之事,他直觉郑大老爷或许能给他些答案,于是又开口问道:
“郑大老爷,可知采珠女之事?”
郑大老爷有些讶异的看了看赵承佑,之后便眉头拧了拧,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态度有些讳莫如深的对他低声说道:
“罢了,如今赵公子与我郑某也不算外人,有些事情便不瞒着赵公子了!赵公子初来乍到,对容州此地有些事情不了解也是正常,唉!那些采珠女也是可怜,其实那片海湾底下有一大片天然的珠场,以前是一片无人之地,自然有些渔家女子去那采摘也无人管束,只是如今那片海域已经有人占了去……”
大魏并无承包海域的说法,都是无契权之地,谁人想去捕鱼捉虾都是可以的,谁人能够占了去?
郑大老爷虽是知晓了这个秘密,但是却也一直未曾想过要将此事往外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是深知的,今日若不是赵承佑问起,他也不会轻易开口,于是他朝赵承佑摇了摇头继续叹道:
“那占海之人是知州的小舅子,只是如今这事并无人知晓罢了。赵公子也就当听听罢了,还是不要多问的为好。”
赵承佑听到了郑大老爷的答案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心思却飞快的转到了昨日知州别院失窃,今日城门关闭戒严之事上面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知州府邸应该没那么简单。若真是如郑大老爷所说,那么这个知州大人看起来倒是问题不小,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