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还在进行,议论还在进行之中。陈毅看了一下大家,双手向一压说:“大家想必注意到了,这场斗争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它是在民主外衣的掩盖下进行的。这是一场投降与反投降的斗争,团结和分裂的斗争,进步和倒退的斗争。因此,不单纯是一场军事斗争,而首先是一场政治斗争。”
众人深思着陈毅的话,脸上涌起领悟的表情。
“当然,”接着陈毅说,“在解放战争时期,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在今天仍是特别尖锐的,是抹煞不了也回避不得的,问题是在于如何正确地处理它!”
“是这个理!”陈士榘参谋长惴惴不安地说道,“我们的确面临着一场艰巨而又复杂的斗争,这直接关系到党的统战政策和整个的斗争策略,这就要求我们务必从全局着眼,在处置上分外谨慎,千万不能轻举妄动。郝鹏举是手握重兵的人物,对于这样一个对象,更要主动地团结争取。”
“对呀,小心没有大错……”众人又议论纷纷。
“同志们!”陈士榘接着说,“假若我们对整个形势分析不当,过多地感情用事,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造成了不必要的争执,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造成了不必要的冲突,不仅增加了我们前进的难度,而且有着促使所有投靠我们的人陷入全面破裂的危险,这个重大的政治责任我们是负不了的。”
“同志们!”陈毅语气果决地说道,“我们共产党人一向是主张团结,反对分裂的。但是所谓团结,我们既反对制造无原则的冲突,也决不作无原则地进行所谓团结。”
“对!”众道。
“我们反对制造无原则的冲突,也决不作无原则团结牺牲品。我们坚决执行党制定的这条原则,它适用于一切团结的对象,不论他职位多高,实权多大,也不必指望我们会拿原则跟他作交易。”陈军长说道。
众人脸上现出赞许的目光,可谁也没有说话。
陈毅的坚定态度,使得持反对意见的那个参谋非常失望。他沉默了一忽儿,语气很不自然地说道:“我这么说也许是不适当的,我们不能用恶意推测别人。”
“同志!”陈毅严正地回答,“我们不用恶意推测别人,这句话也有它的阶级内容,那要看是什么对象。对于郝鹏举这样人,老实说,我对他不太抱任何幻想。”
那个参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太放心地说:“事情的真相一时弄不清楚,那还是暂时不去赴宴为好,看看情况的发展再说吧。”
陈毅断然地说:“正是因为情况搞不清楚,才更有必要去一趟。”
“这是为什么?”干部们惊疑地望着陈毅。
陈毅进一步地解释道:“同志们,我们必须清醒地估计到当前的复杂局势和具体对手,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郝鹏举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军事活动经验的老手,既然亲自出马,这就说明他决心要干出一个样子来。”
“是这么回事!……”众道。
陈毅接着说:“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只是提供了一些疑点,单凭这些还不能作出全面而确切的判断。看来光靠背靠背地分析是不行的,要面对面地看看郝鹏举究竟要向我们摊出一副什么牌来。”
“同志们!”谷牧恳切地劝阻说:“郝鹏举是只老狐狸,陈诚是个大军阀,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陈老总,你不能去冒这场风险。”
陈毅郑重地说道:“知己知彼,这是决定一场斗争胜败的重要条件。我们不能一般地判断敌情,必须摸清他们的老底。不然的话,我们就有可能陷入被动。”
“这是他们挖的口大陷阱,司令员,你是无论如何去不得的。”参谋长陈士榘说。
“谢谢同志们的关心!”陈毅微微一笑,“但是,大家对我们的对手理解得还不透彻,郝鹏举不会那么愚蠢,他若是有什么阴谋的话,要的是整个的华中地区,并不仅仅是我的一颗脑袋。”
干部们默默地望着陈毅,个个都是一脸的激动神情。
“今天是二十四号,郝鹏举留给了我们四天时间,现在是分秒必争,这四天还可以做很多工作。各方面都要紧急动员起来,应付这场可能就要爆发的事变。”陈毅说着转向华野二纵的主要干部,“你们二纵分散出去发动群众的部队,要尽快地集中起来。”
“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华野二纵的三位负责干部同声回答。
“越快越好,能够提前就尽量提前。行动要保守秘密,不可暴露意图。”陈毅叮嘱了几句,又向情报处长说,“马上发报给南京和徐州情报站,要他们密切注意将介石等人的动态,随时保持联络。”
“好的。”情报处长应了一声后又说,“我们已经向几个情报组布置过了,要他们分别注意当地反动派的动向。侦察连正活动在郝部四周,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
“好!”陈毅转过脸来,望着韦国清说,“你们防区靠徐班庄最近,处在我部的前哨上,要马上着手作战斗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是!”韦国清打了一个立正。
“嗯!”陈毅又对邱也民说,“你们县大队集结在青欢公路一线待命。”
“是!”邱也民爽脆应诺。
“好!”陈毅转向谷牧和朱明远说,“你们两位,现在就要着手作支前的准备工作,先在有关人员当中秘密布置一下,让大家有个数,一旦事情公开,就可以很快地投入大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