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特别邀请
“情况是干变万化的,具体问题总要具体分析,固然应该保持警惕,但这不等于就要怀疑一切。我们不能离开实际情况,只此基础上从狭隘的直感出发,这样就会造成判断上的错误。”那个参谋抢着说道。
宋继柳冷笑了一声:“孙悟空七十二变,到头来还是只猴子。”
那参谋苦笑地摇了摇头:“这只能说是一种成见。”
赣榆民主县长朱明远一拳捶在桌子上,愤恨地说:“一提到郝鹏举这个名字,就叫人眼里冒出血来。最近他光在赣榆西北部就成立了十二个扩军组,竟然把镇南区中队员都拉走了五人,这笔帐还没算,如今又找到了我们头上。”
那个参谋口气冷淡地说道:“这个案件的真正主使者究竟是谁,还没得出最后的结论哩。”
那个参谋的话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反应,众人的目光投身射到他脸上。
那参谋意识到说走了火,伤害了众人的感情,稍稍沉默了一下,解释道:“我想大家不会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毫无根据地轻信郝鹏举,更不是为他辩护,我是从全局来考虑问题的。最近一段时间,滨海地区的大小反动势力主动向我们靠近,有意跟我们修好。”
“但愿如此!”陈士榘说。
那参谋说:“我们应当和用这个机会,进一步改善彼此的关系,巩固和扩大解放区。假若我们抱有某些偏激情绪,过分拘子成见,对整个形势作出不适当的估计,就有可能使这种开始缓和的关系再度紧张起来,这不仅不利于团结战斗,也将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损失。【92ks. 】”
陈毅注意地听着那个参谋的话,深深地思索着,这时接上来说:“我们一向主张团结一切力量,真诚地团结起来共同打击国民党反动派,在这个方面,我们决不自绝于人,但也决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众道:“是这么回事!”
陈毅接着说:“有些人最近主动靠近我们,有着他自己的意图,一来是想跟我们搞个面上关系,维护他在这一地区的既得权益,二来打算利用我们和国民党的矛盾,抵制郝鹏举的扩张野心。陈诚手下这一秘密前来,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和左右郝鹏举对我们的态度。”
陈士榘说:“是这个理。”
陈毅接着说:“在处理我们跟郝鹏举的关系时,应该紧紧把握阶级分析的方法,重新认识和应付可能发生的新的变化,提高警惕,谨防上当。”
那个参谋辩解道:“陈诚是会影响和左右郝鹏举对我们的态度,但是也要考虑,敌情的变化同样会影响和左右郝鹏举对我们的态度。
陈士榘说:“有点道理。”
那个参谋说道:“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化,郝鹏举一旦还站在我们这一边,势必直接威胁到国民党和当地恶霸的切身利益。即使郝鹏举原来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大敌当前,也会逼着他放弃既定打算,转而对我们采取联合对敌的政策。”
“这种估计未免过于乐观了吧?”陈士榘上来说,“怎么能肯定郝鹏举和陈诚不是穿一条裤子呢?这种估计只会丧失警惕,麻痹自己。”
“我们也反对无根据地夸大敌情。”那个参谋反驳道,“怎么能断定郝鹏举和陈诚会是穿一条裤子呢?这种想法只会失去朋友,孤立自己。”
陈毅静静地听着这些针锋相对的争论,轻轻抚摩着前额,深深地思索着,并不急于作出结论。面对这种复杂情势,众人一时也作不出确切的判断。沉默不安的气氛笼罩着厅房,透过袅袅的烟雾,闪动着众人互相探询的目光,时而响起阵阵焦灼而短促的低语。
秘书走了进来,他有意放轻脚步,生怕扰乱了众人的思考,将一个大信封递给陈毅,低声说道:“郝鹏举派人送来的。”
这低低的声音,听来竟是那么清晰,仿佛是一把锤子在人们的心上用力一击,众人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大信封,预感到了—种不祥的征兆。
陈毅拆开信封,抽出一张大红烫金请帖,念道:
陈毅司令勋鉴:
谨订于本月二十八日,在赣榆徐班庄宴请山东各路中共豪杰,共商国事。届时,务请光临。
郝鹏举谨
二月三日
陈毅望着众人,淡然一笑:“郝鹏举要请客吃饭了,大家看看这顿饭该不该去吃?”
宋继柳气愤地说道:“这哪里是请客吃饭,明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怀好意!”
那个参谋摆摆手说:“不宜这样武断,我认为这件事或许跟陈诚手下的行动有关,郝鹏举想必是知道了陈诚的来意,想向我们示好。”
韦国清急促地接上来说:“现我们还没摸清郝鹏举的底牌,不能让司令员去冒这场风险。”
那个参谋耐着性子申述道:“凡事要从全局着眼,冷静地分析对待,没有必要盲目虚惊。郝鹏举紧靠在我们大门口上,万一投靠了国民党,对我们也是个威胁。若是能够把郝鹏举给稳住,对巩固和扩大解放区有着很大好处。”
陈毅微笑着说:“郝鹏举总是一个几万人的总司令,眼前跟我们还是同志关系,无缘无故地拒绝出席,在道理上怕是说不过去吧?”
那个参谋紧跟上来说:“是呀,这不仅丧失了时机,而且首先落了个自绝于人的名声,人家会讥笑我们不近人情,不讲礼貌,缺乏团结的诚意,对于今后的领导工作非常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