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湘月转过身子,奇怪道:“怎么忽然就这么好学了?虽不是八股文,这可也是知识不是吗?其实也是挺枯燥的。”
池铭笑道:“这些东西可比八股文有用多了。而且啊……”说到这里,略想了想,方小声道:“日前收到风声,说是皇上觉着翰林馆里的人不少,却又没有什么编书的活儿,因此想抽调几个去六部里帮忙,我想着,户部吏部那都是国之重点,我未必进得去,兵部我又不是武将,也不用过去,剩下的就是工部刑部和礼部,而今年要建陵寝,还要扩建宫殿,以及避暑山庄等等大工程,所以抽调到工部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若真是这样,这些知识可不就用上了?”
“是吗?要调动工作了?”兰湘月站起来:“平调还是升官儿啊?”
对这新鲜词语,池铭觉得稀奇,略微思索一下便明白了意思,摇头笑道:“你总有这些新鲜古怪话儿,难怪你屋里的丫头们都变得越发泼辣活泼了。还总想着好事儿,升什么官儿?我入了官场还不到半年呢,就想升官儿?白日梦也不是这么做的。”
“那就是平调了。”兰湘月点点头,斜睨着池铭道:“那爷是怎么想的?你喜欢这调动还是不喜欢啊?翰林馆可是又清闲又清贵的地方。”
池铭笑道:“可不是?所以许多人现在就忙着走门路,毕竟这要是出去了,将来的结果谁也说不好。大夏朝官场上的不成文规矩,要想熬资历爬位子,都是要先在翰林馆中呆一年到两年,然后外放做个两三年知府,若是考核成绩好,能回京在六部里任职,那便是青云直上的征兆。如今我们这等没做满一年的,若被调出去,将来不知如何了。倒是有些在翰林馆里好几年,眼看着升迁无望的,倒是还盼着这调动。”
兰湘月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谁问他们?我是问你怎么想的。”
“我?说实话,我倒是盼着能早点儿出去,那翰林馆里,全是经史子集,我每日里对着它们,头都要大好几圈儿。至于什么升不升迁的,我自然也不能像你这般心如止水,只不过这也是要看运气的,若一心钻营渴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糊涂,倒是顺其自然的好,有数儿的,命中八尺,难求一丈。我想着管它的,若是能有个机会做点实事,倒还是先做些实事为好。”
这想法颇有点知足者常乐的洒脱,若是让池老爷子听见了,必定要斥责他不思进取。兰湘月却不这样认为,因点点头道:“这话没错,俗语说,无欲则刚,爷能这样想,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夫妻两个说了这些话,兰湘月便撵池铭去睡,却见这厮赖在地上道:“太晚了,我自己天天在厢房孤零零的睡,让人看见像话吗?”
“你还要在我屋里睡不成?别得寸进尺啊。”兰湘月冷哼一声,结果就见这货跳到榻上一躺,嘿嘿笑道:“就赖在你这里,你又如何?有本事就把我踹下去啊……哎哟……”
从地上爬起来的池铭揉着屁股,一脸哀怨的看着兰湘月,抱怨道:“你还真踹啊?我可是你丈夫,就算是名义上的,也是你丈夫啊。”
兰湘月一挑眉,淡淡道:“不是你说的吗?我把你踹下去才算有本事,若是不踹,岂不让夫君误会我是无能之辈?好了,快去睡。”
池铭差点儿吐血三升,早知道自己这个妻子绝对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只是他说又说不过对方,人家却是该出脚时就出脚,这……这也太强硬了吧?
“我知道娘子不是无能之辈,可是你也不要这么文武双全好不好?给你夫君我留一条活路啊。”池铭喃喃抱怨着,又可怜兮兮看向兰湘月:“我又不碰你,就在这个屋里,早上起床我绝对轻手轻脚,不吵醒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