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林一恒走至门口,停顿良久,转过身,眼睛中盛满整个秋季的雨水,浸骨的凉意中带着漫天弥散的四季的忧伤,语调整体持平,尾端却颤抖着上扬,好似一个孩童望着橱柜精致美丽的玩具,仰着头问妈妈,‘可不可以?’一般,那是饱含满腔的渴求,希冀得到一个肯定答复的小心翼翼。
我何德何能!
但是我注定要让他失望!
“周薇薇跟宋宝……”我话音未落。
林一恒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声音中带着如同困兽般嘶哑的嚎叫声,道:“如果你想知道,你手里有电话,何必借助第三方转述。”说毕,便再也没有回头地离开。
次日,饭毕!
调研团及我方陪同人员便驶车前往机场,在此之前,我曾向陈子昂告假,请求不参加今天的活动,但是得到陈子昂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极为轻蔑的拒绝,我只得将所有情绪都收起来,冷静平和地接受组织的安排。
到了机场,临近站时。众人皆将自己有限的社交手段无限化,竭力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依次来增加别人心中的好感,就连平日言谈方面不太靠谱的钱同学,此刻也是一身西装革履,将微笑的弧度保持到最佳,屡屡与众人握手告别,端的一副证券界一颗冉冉升起的精英样。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是林一恒,他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主动向谁主动靠拢,但是与他交谈的人一直未断,所谓幽兰盛开,芳香四溢,自有蝴蝶寻来,果真如此。
另一个另类便是我了,处在话题外围的人,只要保持好微笑,静静立在一旁,做出一个友好的模样便可。这样倒也好,省的清静,不然以我的情商,话题不过三句,就会落个冷场的尴尬处地,那岂不更加丢人。
记得周薇薇曾说过,“你是脸是心情的晴雨表,语言的数量是感情的衡量值,大脑构造堪比草履虫之类的单细胞动物,心眼却是最实诚不过的传说中人类,就你这样的人,放到宫斗剧里活不过一集,分分钟会呈现出各种悲催的死法……”,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那会是怎么回复的呢?对了,我说,“我又不会去穿越,这个比喻不成立。”,周薇薇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换个比喻还是一样,就把你放到大城市的职场里,你也混不到一个月。所以呢,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校园里,读书读完了就去教书,然后找一个强势的老公,这样你的后半辈子不至于太凄惨。”,我听过之后,不以为然地说,“说好听点,你是深思熟虑,具有忧患意识,说不好听点,你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你的爱好是跑神吗?”耳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林一恒,他没有戴眼镜,浅笑盈盈地立在我前面,身后的一团白光漫开,英俊的像极了接站时见到他的样子,昨晚的的失控只是幻觉而已。
“这个可以用爱好来描述吗?”我说,“我以为爱好如同擅长,比较专业,爱好的对象一般比较美好,能给自己履历表上加分的项目,比如说音律,绘画等”
“传统意义上的定义比较功利了,爱好什么好像是为得到其他人的欣赏赞美,才去学习,才去钻研。其实在我看来,爱好的始发点,只是为了是给自己的心灵多出一个舒缓的途径,尤其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会有许多话不便为外人道时,一个爱好就是最好的发泄工具了,甚至比一份稳定的工作更加重要。从这个角度来说,爱好的终极途径是用来获得美好。”林一恒笑了一声说,“你跑神时嘴角含着轻松的笑意,眼睛虽然无神但是自有一股温柔的气息流露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你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而且是一个令你幸福的小世界,这样说你的爱好是跑神好像一点也不为过。”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都有理。”我笑着望着林一恒道。
一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彼此的视线在异乡的空气中交缠,谁也不敢传递更深入的情义,所以将未尽的话尾巴丢在目光里,神情中,看似力度刚好的微笑中。
许久!
“你……”
“你……”
我俩同时道,但又相视一笑,微微垂下头。
那一刻,往日的种种好似全部归零。
“你先说。”林一恒道。
“一路顺风。”
“我想听的是你字开头的那句话。”
“我忘记了。”我道。
“你的记忆真差。”
“等我想起,一定告诉你。”我笑着说,“接下来你说。”
“我也忘记了,怎么办?”林一恒道。
“那我可得换个人道别了。”说着我装作向其他人走去。
林一恒一把拽住我,抿着嘴,看着我不说话。
“记起来吗?”我调皮地问。
“拒绝整个世界,封闭自己,并不能让时光倒流,伤害全免。”林一恒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说,“这是周薇薇宋宝她们的联系方式,也许你有她们的联系方式,但只是不想或者说不敢联系她们,我给你这个,不是想勉强你做什么事情,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你认真考虑一下。”
我低头看着小本子,手心的重量竟然要费尽我全身的力气。
“我最讨厌政治课。”我低声说。
这时传来了一道女声广播音,他们终究要离开了。
我伪装起平静的心底的湖面,被这道声音女声拨弄起了一阵涟漪,这道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