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话,拿起热水壶,转身去了洗水间。水哗哗地响着,不一会儿水满了逸了出来,我都没有察觉。不久林一恒也走了进来,从后面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边,我试着挣扎,却迎来了他更用力的拥抱。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了。”我低声说。
“哪些话?”林一恒说话的气流喷在我颈边,激起我的一阵鸡皮疙瘩。
“跟别人不一样的话。”
“可是你是特别的,又怎么能与他人相提并论?”
“拜托!”我低下头,哀求道。
“你怕了吗?”
“对,我怕!”
“你一直都是这么理智,藏在自己的保护壳之下,就连到了非洲,到了另一片天地都撬不开一丝缝隙!”林一恒从身后将我的下巴轻柔却又坚定地抬起,“你看看,你看看镜子里的他们多相配,我明明看到你的动摇,情感的萌芽,但是你还是以这么冷硬的姿势拒绝我,你怕什么?”
镜子里的男子清俊,自带风华;女子柔美,自有风骨,男子环抱着女生,下巴抵在女生的肩膀上,眉宇间说不出的深情缠绵,姿态说不出的fēng_liú自然。女子则安静地缩进男子宽广的胸怀,目光充满的向往却在下一刻又闪烁不安了起来,像极了一个受惊过度得小兔子。可是她又那么惬意地锲进男子的怀抱里,好似这个怀抱是她的归属,他们是那么的契合!不,不,这不是真实的样子,我低下头,心乱如麻。
“那晚的你,是因为醉酒吗?”他说的是我话语间的醋意,那个拥抱,还是我情不自禁的眼泪?我承认我想要借着酒精放纵情感,即使并没有那么纯粹,甚至带着那么一丝卑微。可是,放纵后呢?会不会伤害到周薇薇?她是那么骄傲倔强,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怎能夺她所好!还有林一恒,他那么完美,承载了那么多人的期待,而我只是一个有缺陷的人,我们俩的结合,会伤掉多少人的心。当然如果我可以少喜欢他一点,自私一点,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来一段不计后果的感情,即便如飞虫扑火,我已无憾此生。可是他是林一恒,我不想让他人生有了污点,不忍心令他面对种种两难的抉择,他值得最好的。
“是。”我理智将我的情感锁在了一个小黑屋,驱动着我的嗓子,干巴巴地吐出来这么一个字。
“你是蜗牛吗?前进一步退两步。”林一恒道。
蜗牛?
我使劲挣开林一恒,关掉水,走到床边坐下。
蜗牛,代表我一段尘封的感情,他怎么敢提?
“我不明白,你是忘不掉旧爱。”林一恒追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问,“还是已有新欢。”
“你瞎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蜗牛吗?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以为这是一个人的秘密罢了。”林一恒摘掉眼镜,气愤的像一头困兽,原地转圈,道:“还有,那天晚上,你跟谁聊天?聊了那么长时间,我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是也可以猜得到,是陈子昂?还是我不知道的一个他?”
“你失态了!”
“失态?哈哈哈哈……”林一恒冷笑了几声,道:“态是一个在对方心底有身份有地位才敢有的立场,在你的世界里,我有吗?”
“你是知道的,你一直有。”
怎么能没有呢?从始至终他是特别的,他是我心头的一道白月光,至纯至美,不敢轻易亵渎!
“这就是你啊!给不起我结果,却一直没断过我的希望。你是最高超的游戏人,最好的猎手,不浪费一丝精力,自有猎物甘愿落尽你的陷阱里。”林一恒转身嘲讽地说,“不,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从中国赶来,在异国他乡见到你,你会有那么一丝动摇,可是事实再次证明我太过于自信。是我太过于自信了。”
我的情感像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我为了保持我的平静,牵动了我浑身的力气去压制它,受到压制的那部分情感变幻成飓风,像瓶子中不小心放开的恶魔,疯狂地席卷着我的心底,从而造成了诸多看不到的伤害,痛到麻木后,偶尔不时地抽痛,才能证明这些伤口的存在。而此刻林一恒的自嘲与哀伤就是在我的伤口上撒上了一把辣椒与盐,心脏的神经瞬间向大脑传递过来一涌如潮般似漫天大火灼烧般的痛,一时甚至让我难以呼吸。
“一恒……不是你的错,是我,给不起什么……”我的声音低到甚至连自己也听不到,但是每个字还是随着气流经过喉咙吐到空气中来。
但是林一恒还是听到了,酒精没能打倒他,但是我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像是几击重锤,让他退了几步,高俊挺拔的身子晃了两晃,精神像是一下子崩塌的沙子山,只撑不住原来的气定神闲,眼中的阴霾扩及面部使得整体显得阴沉了起来。
“你还在笼子里。”林一恒笑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来的忧伤,“没想到何浩然对你的影响力这样大。”
何浩然?
不,不是他!
天知道他只是我心底书写别致的墓志铭。
威斯敏斯特教堂旁边矗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的话,“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这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