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各地口音,街上的彩绸还高高悬挂着,慕清明从柯宅回来。
蓝衣男子身着锦缎衣袍,手里拈着一把折扇从人群中穿过,慕清明一转头,就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那人连忙拱手道歉:“冒犯姑娘了,都是在下的不是。”
慕清明着意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微微摇头道:“无事。”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后,心想果然还是江南的美人多,方才遇见的这一个,虽然风韵不足,但眉宇间的英气也是不可多得的,过了一会,人群湮没了那女子的身形。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步伐珊珊往紫竹馆而去,那是这里风水颇佳的园林居所,许多文人雅士,富贵之人会在此入住。
门口的下人躬着腰身迎上来,嗓音尖细,笑眯眯道:“公子怎么才来,我们主子等了许久了。”
那蓝衣公子脾气甚好,并不介意下人语气里带刺,手里摇着扇子,好脾气的露齿嘻嘻笑道:“是我来迟了,这次我可是带了好货来给陪罪的。”
那下人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伸手去推开门,依旧笑道:“说什么赔罪,主子也多日不见公子了,分外惦念……”脸上的热情洋溢比起方才,却是显而易见的。
而客栈里,慕清明回来后回禀道:“少主,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了九柯。”
“那就好,”楚敛应了,又观她面带思忖之色,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慕清明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无事,只是今日碰到一个人,似乎有些不寻常。”那人明显的武功在身,而且应当还不算低,这样的人出现在这种小城镇,当真是有点奇怪。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毕竟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的,连郡主都来了,还有什么可奇怪的。
翌日
沂水镇的西城街,一家富户中门大开,上面的门匾上堂而皇之的写着柯宅二字,门口等着的男子,与之前的九桀面容有些相似,眉眼清俊,蓝色的眼眸,这边是九桀的同胞兄长,九柯。
远远的见楚敛骑马而来,九柯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单膝跪下朗声道:“属下九柯,见过少主,有失远迎,万望少主恕罪。”
楚敛翻身下马,慕清明跟在她身后,走到九柯面前,道:“起来,有什么事先进去再说。”下人接过马缰,将马匹牵去喂草。
“是,少主,”九柯跟在楚敛身后,一边往内宅里走,一边回禀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火莲教的事情也安排妥当,此次定能一举歼灭。”
楚敛很放心九柯,只随意拂了拂手道:“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属下知道了。”
九柯安排的院落幽静,佳木葱茏中,掩映着九曲回廊,迢迢流水,慕清明心想还是九柯心思细腻,知道少主的喜好。九柯恭敬弯腰询问道:“少主看这里如何?”
房间布着天青云帐,倒也是高床软枕,显得整洁雅致,窗口的桌子上摆着细口长颈白玉瓷瓶,插着几株白玉茶花,幽香浮动。
这些东西看着素雅,实则还是很贵重的,一只钧瓷花瓶价值百金,细节处透出精致来,楚家人的作风一贯如此,就连九柯他们也是。
九柯是对待生活很用心的人,楚家有一大群花奴,专门侍奉各个花树草木的,也都是精心呵护的,但总是没有九柯用心养出来的好看。
其实也住不了几日,楚敛也不大在意,只点头说:“很好,你们退下吧。”
“是。”慕清明和九柯同声应道,一齐退出去,两人许久没见,自然要说上几句。
九柯兄弟二人与其他几位下属的来历不同,是当年楚三爷特意想买来服侍三夫人帕兰络珈,和八少爷楚钰墨的,如今三夫人身边四个异域侍女,还有九柯兄弟都是楚三爷一道买来的奴隶。
楚钰墨见了他们说不喜欢,楚三爷就没有打算留下他们两个,楚敛当时路过看着新奇,平生头一次向人开口讨要了他们,楚三爷也就拿他们当个稀罕玩意,送给了少主。
只不过是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奴隶,少主让人给他们看了伤,治好了一看,还是挺漂亮的两个少年。
他们的母亲的异域舞姬,父亲是中原富商,母亲只不过是个买回来的姬妾,他们两个也因为出生后,容貌异于常人,而备受排斥,与当初的三夫人的境遇真是天壤之别。
后来父亲因为官商勾结,被人举报发落成罪,女眷没入边城娼妓,他们的母亲在牢狱中就染了急病去世,破席一张,被丢到了乱坟岗,至于他们兄弟两个,则成了达官贵人随手倒卖的玩意。
因为这异于他人的容貌,他们二人可吃了不少苦,就是一道的燕人奴隶也看不起他们,若不是楚三爷一时兴起买下了他们,他们恐怕也遇不到少主。
慕清明与他道:“你与九桀住的地方倒是迥异。”
九桀的院子格局都有些冷清,青石方砖,几棵大杨树,干干净净的除了几棵白玉茶花,其他什么都没有。
九柯这处小院就不同了,虽然也同样简单,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清幽雅致,竹林池塘,锦鲤芙蕖,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慕师姐见过九桀了?”九柯听到弟弟的名字很敏感,立即转头笑问道。
慕清明笑着点头,说:“嗯,前些日子随少主去了趟晋州,九桀还抱怨你不给他写信。”
九柯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