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魏长恭没死。”

楚敛顿了顿,才默然道:“这样最好。”

如果想要他死,当时一箭射穿心脏便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射在了他的腿上。

“少主,这样会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魏长恭不会知道谁是刺客。”这一点楚敛胸有成竹。

“少主,上次辛言之事就没有办成,这次再失误,恐怕那位会责怪下来。”慕清明无不担忧道,这时候恐怕也只有少主才会这么满不在乎了。

“我只是想告诉那个人,要我楚敛杀人可以,但不是他们的走狗,想指使我们做什么就随便指使的了的,也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真以为旁人都是傻的吗?”

楚敛手拈着帕子,慢慢擦拭过手中的长剑,寒光冷冷,锋利无比。

慕清明却觉得少主太过意气用事,反而会坏了事,劝言道:“可少主,天下形式如此,即便是大燕之主,也不得不受钳制于他。”

“这人并不可靠,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目前只能如此。”

她虽然不了解朝政,也不知道朝廷形式,但她知道现在这个人并不一定靠谱。

从白天开始,外面就有鞭炮烟花的声音不绝于耳。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慕清明道:“今日是万寿节,天下朝拜,少主难不成都忘了。”

万寿节乃是当今陛下的生辰,这一日举国欢庆,百官朝拜,万民庆祝。

“这样啊,那今夜就出去走走。”

慕清明惊讶道:“少主,上次不是出去过了吗?”

“上次是陪楚卿,后来还差点出了事。”后来被一帮杀手败了兴致,她又心事重重,哪还有心思看什么灯。

“清明,先用药帮我把额头上的伤疤遮住。”

慕清明拿起细毫笔,在玉瓶里蘸了白色的汁液,俯下身,执笔沿着她额头上的伤疤轻轻描过,微凉的感觉在额头上蔓延。

“少主,怎么不用阮奚配的舒痕膏了。”

阮奚是楚敛手下的大夫,医术精湛,性情温和,看起来与世无争。

“当初都皮开肉绽,感觉骨头似乎也被划透了,那药膏再怎么好这疤痕都下不去了。”楚敛轻描淡写的掠过,甚至忘了受伤之后,那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后来便怎么也消不下去了。

“清明你说,是画远山眉,还是柳烟眉?”

“依我看,还是远山眉好一点,不是常说,清淡水墨宛若一泓秋水后遥远的黛山。”

楚敛对着铜镜细细的描画,温婉如水,额头上的药已经干了,看不出任何痕迹。

从盒子拿出一片薄薄的皮,并不是很完整的一张面皮,主要贴覆于面颊之上,涂了药水在上面,对着镜子细细贴在脸上,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女子。

素淡的眉眼,很平庸,楚敛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里面的女子也笑了。

楚敛身着天青绿垂柳暗花长裙,身上披着一件斗篷,戴上兜帽,坐在船头,他们并不太显眼,此时有不少卖花船聚集在堤岸边,船娘在招呼客人。

有些船也划向汀州畔,有府里的小丫头偷偷从后门跑出来买东西,楚敛看了一眼,转过头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青衫的公子,三番两次看见他,楚敛弄清了之前所杀之人就是柳蘅的堂兄,不过名声不大好,仇家不少,柳家也就将此事三言两语的掩盖过去了。

“姑娘,等等。”

楚敛听见熟悉的声音,心下暗沉,缓缓回过身,不太明亮的光线投在她的侧脸上,看着虚幻又朦胧。

柳蘅看到面前的女子不禁一怔,一个人多少年的孤独,也许就是为了遇见另一个人,也许她并不是容色倾城,可那一刻,眼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是以,一看见她的眼睛,柳蘅便一时冲动道:“姑娘,我们是否见过?”

她袖中的指间夹着细细的银针,这东西杀人不见血,却没想到柳蘅抬手递上一样东西,她不禁一怔。

“柳某唐突了,只不过姑娘委实有些眼熟,对了,这个可是姑娘落下的?”

她垂眸一看,果然是出门之前戴在身上的香囊,抬手接过,低低的说了一声:“正是小女子的,多谢公子。”

柳蘅一拱手,文质彬彬道:“在下柳蘅,敢问姑娘芳名?”

怔愣片刻,楚敛才想起自己出来之前忘记起名字了,身边的侍女都是锦字辈的,楚敛索性答道:“楚锦,锦绣的锦。”

柳蘅惊喜道:“那姑娘可知楚虞?”

满江陵就一个楚氏大族,且楚虞又是庄主长子,这时候说不认识也太迟了,楚敛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嗯,楚虞乃是西楚的大堂兄。”

柳蘅曾听人说,楚家分为东西二楚,想来面前这女子便是东楚的小姐,才会称楚虞为西楚的堂兄。

楚敛看他很熟悉,是了,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与楚虞尤其神似,有书生的儒雅,但又很潇洒,没有寻常酸秀才的迂腐。

楚敛冲树后的慕清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只这样站着似乎不是事,柳蘅便提议道:“楚姑娘不如来喝杯茶水。”

两个人走进一旁的一家茶楼,慕清明进来坐在了另一桌上。

小二过来热情洋溢道:“二位要什么?”

“一壶碧螺春,一碟花生酥。”

楚敛眨眨眼,笑问:“公子风度翩翩,难道没有佳人相伴?”

楚敛犹记得上次见过那女子,温雅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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