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别的酬劳。”年轻的皇帝说道,“您的戒指,我可以直接引见您见巴格。”
亚历山大左手一紧,他纤长的食指上确实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宝石蔚蓝,戒环纹样古老。以巴格锐利的眼睛早已看出那是名门家传的物件——比如说留里克家族。
“这对我而言很重要,”罗斯人说道,将宝石的一面转进了手心,“但我可以送给你一件同样贵重的物品。”
“不必了。”年轻的皇帝冷冷地说道,“既然您觉得传说中的约翰王,实际上的魔鬼对于罗斯王国来说并非威胁,那我看不出您有什么必要来见一个异国的皇帝。”说完,巴格转身便要离开。
“请等一等!”亚历山大抿了抿唇,神色凛然,“至少我要知道您这样一位无礼之徒是谁,一个会从……从当儿子的手中夺走他母亲的戒指的人是谁。”
“我是艾兰德,西西里的那个艾兰德德欧特维尔,愿意为您效劳。”巴格的态度瞬间发生了变化,那惯于无情的脸上快速浮现出一个微笑,但这微笑在希腊人眼中近乎残忍,以至于他在帽子后面发出了轻轻的呻吟——艾兰德?!天啊,他的陛下可以说谎不打草稿,帝国的首相、西西里公爵亨伯特的幼子确实是一个艾兰德,年纪也和巴格相差不大,精通谱系的公爵一定没有想到他侍奉的这位皇族冒充一位德欧特维尔是那么专业!
但在皇帝的目光下,迪奥菲洛斯还是不得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上面有首相的手书和印鉴,是预备用在经营酒馆时一切可能的突发情况的:
为着帝国的利益,持证人可以调动他所需的一切以执行任何任务。
不列颠尼亚首相 西西里公爵 亨伯特德欧特维尔
“现在您还有疑问吗?”巴格双臂交叉胸前,作出一副典型的贵族放浪子弟的态度,傲慢地问道。
“没有了。”罗斯人湛蓝的目光凝视着年轻的皇帝,“但高贵的出身不会改变强取豪夺的本质,我会捍卫母亲给我的东西,所以请您止住贪婪的目光,或者在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前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
巴格毫不动摇地看着他,年轻的皇帝从未迟疑,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亚历山大是唯一能与巴格坦然对视的人,最终罗斯人点了点头,将鹿皮手套重新戴好,将金发藏回淡红金边的斗篷之中,走出酒馆步入雨幕,翻身上马。
他和他的三名随从同时唿哨,马蹄翻飞,清脆地击打在地面,这四个夜的使者便消失在了德维得街角的尽头。
“这算怎么回事?”乌伯托终于忍不住道。
间谍总管将眼睛重新从帽檐下露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打肿的这个部位大大影响了他原本柔滑的语调:“恐怕有关约翰王的荒诞传说是真的,不然一个出身高贵的留里克家族后裔是不会不远千里来到德维得的。”
巴格将双臂放了下来:“切嗣?”
“陛下。”影子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
“我想知道他是谁。”
“您会知道的。”影子消失了。
“很好。”年轻的皇帝喃喃道,“过几个月,等到正在入侵的流氓被驱逐,就以帝国的名义召开第一次比武大会,否则下一次和平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那个约翰王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恐怖,我恐怕迟早会有机会和他交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