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怎么办,怎么办,无恨怎么办?”郑纱榆焦虑地哭喊,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脏生生开裂,这场景太过恐怖,她感觉眼前都是一片晕眩。
归无恨的手臂,他想要用力将情归无恨拉上来,可是身下的冰凌在摇摇欲坠,他每出一分力,冰凌越加断裂一分。情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情场上的仇人,竟然为了自己不惜悬挂在这万丈深渊的断崖边紧紧抓住自己不让自己命丧黄泉。
无言吃力地扭头看向郑纱榆,眼神悲痛,似有释然,他知道身下的冰凌支撑不住了……
将情归无恨拽了上来,情归无恨受力,身形纵上了半空,在无言背上轻点,他飞速离开了断崖边缘,而正在这时,无言身下的冰凌连同一大片泥土迅速陷落,往断崖下直直坠去!
“无言!”郑纱榆惊痛地大吼,飞身想要扑向连同泥土冰凌一同坠下断崖的归无恨紧紧拽着,她被迅速带往了安全地带。
而无言却是随着冰凌泥土陷落断崖,他身形急坠而下,完全触不到涯边任何实物,崖壁或者藤蔓完全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失重的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躯体在刺痛的风中急坠而去,他只能眼睁睁由着自己跌落万丈深渊,完全无能为力……
“无言,无言——”
崖顶之上传来郑纱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能听见,带着她对他无限的眷恋溺爱,他闭上了双眼,如果这便是他们之间不可违逆的命运,他情愿以此作结,再无半分奢求……
郑纱榆哭倒在雪地上,扯着情归无恨的衣袖声声哭诉着,神色巨痛,“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害他?!无言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苛待猎杀!他是无言啊,他是本王的夫郎!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情归无恨任由她发泄,沉默无声地受着她激烈的拉扯捶打,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无言坠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自知理亏,他自然无话可说。
泪流满面的郑纱榆一掌挥开没有设防的情归无恨,快速往一边跑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无言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情归无恨见状连忙追过去拽住她,“榆儿,冷静点,我会派人去涯底寻……”
“放开,你给我滚开!都是你,你是罪魁祸首!你是杀人凶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郑纱榆激动地一巴掌挥向情归无恨的脸,啪的一声打得好不响亮,她还是觉得不够,恶狠狠地怒视着他,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可情归无恨却是死也不肯松手,她的打骂他都沉默无声地受着,可是她若要只身一人去涯底,他怎么也不可能同意,“你再恨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郑纱榆像个疯子一般激烈地挣扎着,拉扯间发丝凌乱,她犹如一头困兽般嘶鸣,她现在只能推开情归无恨,只想去涯底寻无言,可是眼前的人就是不如她所愿,她气,她恼,她恨,她怨,她痛,她亦悲。
情归无恨与郑纱榆拉扯了半晌,见她过于激动,他迫不得已点了她的睡穴,吩咐跟上来的禁军去涯底搜寻无言落下的或许是尸身,他抱着郑纱榆快步离开。
出得重冰涯,早已有马车守候在山脚下,情归无恨抱着昏睡的郑纱榆上了马车,一行人快速往皇城而去,仅留下一部分禁军在重冰涯搜寻无言的尸体。
天空再次飘下了雪,轻若羽毛,白得透彻,纷纷扬扬,仿佛洗涤世间所有阴暗与污秽。
接连半月,皇城内外下了好几场大雪,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仿佛一名满含心事的少女,或悲泣或愤怒,用雪花与雨水,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百姓都说这是初春的瑞雪,田地里积雪渐深,却不见百姓脸上有任何哀色,个个皆是欢欣鼓舞的,为着这几场瑞雪载歌载舞,迎接新一年的希望与丰收。
然而普天同庆的民间欢欣并没有传达到长圣国的皇宫,此刻的皇宫内无论是禁军还是朝臣,特别是在安正宫随侍的宫人,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面对眼前如此阴鸷狂暴的帝王,他们唯有噤若寒蝉。
郑纱榆闹了有半月,此刻的她再不复往日的洒脱风采,时常只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衣袍,长及腰部的黑发不经任何打理地披散着,神情时而疯狂时而阴鸷,每每见到情归无恨,便像一只饿狼般攻击过去,扯着对方又是捶打又是撕咬。她的双眼时常是红肿的,眼泪流了干了,干了再流着,面容极度的憔悴不堪,又因常常不肯进膳,她迅速地形容枯槁。
情归无恨进来的时候,将宫人全部遣了出去,目光一番搜寻,看到郑纱榆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的心瞬间狠狠揪痛。原本该怨恨的是他,原本该如此发怒疯癫的是他,他的皇后带着另一个男子从他的皇宫逃跑,他受辱,他受挫,他受伤,可是无言的坠崖,生生将这一切颠覆过来。
他同样的憔悴焦虑,他的心痛并不比郑纱榆少,只是她心痛的是无言,而他心痛的是她,可现在的她,又怎么可能理会他的感受。她刚回来的时候大吵大闹,几乎将整个寝宫都掀翻开来,他无法,只能让她服药,压制了她的内力让她无从施展,现在的她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内力御寒,用她的话说,便是形同废人。
“榆儿,冷不冷,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情归无恨走过去抱起蹲在角落里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