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野如了苏子杏的愿,从九仙城又回到了符苼城。
据说普天之下,百花凋零,然而符苼城的十里杏花却在最冷的季节悄然盛开。
红杏拥簇在枝头,俏皮的左摇右晃,即使被风雪拍打,依旧熠熠生辉。
苏子杏抚摸着她和御野种的小树,长的很好,已经有她膝盖那么高了呢。
“不是说百花凋零了么?怎的杏花如此奇特,不仅开花了,而且还在寒时?”苏子杏杏眸微挑,望向御野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双苍白的小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那天发生了什么。
那种刺痛心头的感觉,难受的无法抑制。
那一瞬间,他看到苏子杏绝望的模样,恨不得将整个仙界都覆灭。
蓝黑色的深邃眸子默默的卷起一阵寒风,然而在望向苏子杏的时候,却变得柔和,
“因为花神宫不种杏花。”
提到花神宫,苏子杏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那种撕裂胸膛的感受,那种灵力虚脱的感觉……
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她会痛苦,会恨,恨不得像淮一样报仇雪恨。
可是,她做不到了……
苏子杏轻轻握住手掌,无力而柔弱。
宽厚而温暖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手,那双深邃的让人迷恋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额头与她的紧紧相贴,低垂的长睫毛一扇一扇的,让苏子杏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碰了碰。
御野眨巴了一下眼镜,抬眼同她对视,磁性的声音让她觉得暖暖的,“疼吗?”
苏子杏轻轻一笑,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那件事变得时常有些苍白。
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并且还不如一些普通的凡人。
她开始变得羸弱起来,原本不怎么生病的她,如今寒风吹的时间稍稍一长,就会全身发热难受。
故而御野专门为她开了一道屏障,可以保护她的身体。
“不疼了,都两个月了,早就不疼了。”苏子杏微笑的看着御野,杏眸却没什么光彩。
御野不止一次的自责过他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早一点将杏儿带到自己的身边。
就连杏儿在他身边的时候,都没能保护好她。
呵,亏他还是一介战神,在他看来,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不如庸才。
那一刻,御野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谁都不会放过……
话说魔界二皇子付景略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终于是跟着苏子杏和御野到了符苼城。
御野何尝不知他的跟踪,只是他不愿意理睬。
付景略不傻,不是看不出来他俩的关系,可是心头那种难言的失落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自己未曾得到的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向来是他最讨厌的。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那帝君,“既然不能保护她,又为何要将她牵扯进来。”
他第一次看到比他还要病态的眼神,那种霸道压抑的气场瞬间出来,御野嘴角一弯,声音低沉魅惑,
“进了我的心,就要进入我的整个世界。”
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世界,感觉有她的陪伴,他都能感受到温暖。
这样,足矣。
付景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执着了,就像是在茫茫世界中找到了一个可以追逐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以让他远离魔界,让他忘记烦恼……
苏子杏最终还是没有回苏府,御野看着她苍白的侧脸,自是明白她的想法。
“淮,现在的我那么弱,你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它,会很累的。”苏子杏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缓缓说道。
御野声音沉沉,那双眼睛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神色,“这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
苏子杏嘴角缓缓上扬,那种满足自心头油然而生,就算知道自己很差,配不上,但淮还是有种魔力让她信任他,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
“我也不后悔呢。”
彼时,仙界。
天帝一袭隆重衣袍,眉头紧皱,此刻的他气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他面前一红一白的身影跪在地面,正是大伤未愈的花神谷媚和夏意两人。
就算是跪着,花神脸上依旧是桀骜的神色,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怎么?想杀了我们?”
天帝眉头一竖,“你们威胁我?”
夏意一张苍白的小脸儿扬起一抹笑容,“你可是我亲爹呢。”
那种得意,威胁,就像是一把刀子正对着他的心口。
“你们!”天帝指着她们气得发抖,“你们怎么一点都不顾虑大局,那御野帝君身上可是有妖兽王!”
“若是我们仙界……”
“呵……”谷媚的一声嘲讽的轻呵打断了他的臆想,“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夏意能够醒来,一直是我的目的所在。”
提到夏意,花神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丝柔和,然后再次看向天帝,是恶心,是不屑。
“当然,这也是你欠我们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何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每天被所谓的天后威胁,甚至怀着夏意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直至被天后指派了一个夫君才敢解除禁术将夏意生出来。
后来她的夫君很快就战死了,她也成了这仙界的寡妇。然而之前对她含情脉脉的天帝,却是懦弱到什么都不能为她们做。
因为她使用禁术,才能不让天后发现夏意其实是天帝的亲女儿,但同时也让夏意的身体变得孱弱,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夏意沉睡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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