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远此时说这话何意,别人不知,你难道不知本侯处境?本侯早已发下话,此事本侯无能为力,你今日再提他作甚?”
“再者,本侯能容留下其之家小,已是最大仁慈,岂可因他有所求,本侯便当义无反顾相帮?”
“子远此意,将欲陷本侯于窘地邪?”
邺城军营中的袁绍,脸色微微发紫,已显愠怒之色。
他当初当着韩浩的面,一口拒绝了发兵相助的请求,如今许攸反提起,怪不得他会如此作色。
许攸连忙笑道:“袁侯可不必如此!且容攸慢慢道来。”
“讲!”
“诺!”
许攸整了整衣袖,不慌不忙的道:“王太守困于西凉贼子之手,与我等毫不相干,袁侯不插手,理当如此。想来袁侯能容其家小留于邺城,已是最大仁慈,就算将来有人因此指责于袁侯,亦无所指。然而,若河内之地,单单只一个王太守且还好说,可是……”。
“可是什么?”
袁绍眉头一挤,不耐烦的道:“子远都什么时候了,有话直说。”
许攸拱了拱手:“可是,袁侯不知的是,这如今的河内,不单单只有一个王太守,还有一个西凉叛逆,刘玄。”
“刘玄?”
袁绍微微一愣,继而道:“这刘玄本侯也早有耳闻,听说他借助黑山之手,相助胡轸大破南匈奴,又击败白波贼,小小年纪因功封为别部司马,连升数级,可谓少年将才。”
“之后又道胡轸之死,与刘玄有抹不开的关系,且董卓因此大发雷霆,传了三路人马将欲围剿。他此时不应该是在河东么,如何子远你刚才却道他在河内?”
许攸呵呵一笑:“攸,当然不知,可是有人知道。”
袁绍立即想到:“你是说韩浩?”
看到许攸颔首,投来玩味的目光,袁绍陷入了沉思。
许攸则在旁继续道:“我等救王太守,自然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且很有可能引来韩馥猜忌。然,刘玄则不同。”
“有何不同?”
“刘玄此人年纪尚轻,已有如此作为,将来必不可限量。且他出身并不显,位也不尊,正是可造之材。若在此危难时施以援手,拉他一把,救他一命,则必感恩于袁侯。以袁侯之尊,稍稍施以恩惠,则必誓死效命,为袁侯之所用……”。
袁绍看向许攸,脸色稍稍和缓。
许攸继续道来,“且袁侯一直所痛恨者,董卓也。当此各路诸侯蛰伏不敢动时,他刘玄敢为天下先,斩杀胡轸,灭西凉锐气,一人独对董卓三路兵马,已是天下楷模,世间义士。若能助他一把,则站住道义一边,就算最终没能救下他,亦可趁此搏得一名尔。此名虽然虚而不见,却可为将来袁侯成大事,助力一二。袁侯可不必再做犹豫,当早做决断!”
袁绍则道:“话虽在理,然我等如何到此,你能不知?救王匡,你说会引起韩馥猜忌,难道救刘玄就不会?”
许攸摇头道:“虽然猜忌,然有不同。若单单以救王太守之名发兵,则名不显,有私人之恩惠。”
“可若打着救刘玄旗号,则又不同。”
“刘玄,讨董卓之先锋,天下之义士,若韩馥反对,则亦违背天下人心。”
“袁侯可以此诘难于他,他韩馥不敢为天下敌。”
“则虽有猜忌,亦可冒此险。”
袁绍双手张开,抚摸在案,一时犹豫不决。
“此事,容本侯思之,再做答复。”
听袁绍此语,许攸仍是不甘:“有刘玄作为先锋吸引董卓兵力,则袁侯可更加方便行事,何需再思之?”
袁绍无言,向许攸挥了挥手。
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如此,攸先退下,袁侯细思之!”
许攸向袁绍一拱手,也即走了下去。
那远处,韩浩见许攸出来脸色不悦,已是心有戚戚焉。
一只巴掌大手,捶在辕门寨栅上。
——
“怎么办?如此下去,我等迟早要为贼人所败。”
一战接着一战打下来,在折损了数万的兵马后,位于陕县崤函山谷间的郭大贤一部人马,已为郭汜所部逼到了绝境。
从最初的数千起家,发展到之后的五六万,已是巅峰。然而,因为惹恼了郭汜,被郭汜调过头来一路穷追猛打,以致损失过半,如今剩下的不过两三万而已,且多是伤兵败卒。
跟随在郭大贤身边的心腹人等,皆都被郭汜的勇猛打出了胆寒。
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郭汜出手,这仅剩的一些,只怕必将崩盘,败入山间,从此解散。
“怎么办?”
说实在的,郭大贤此时也是被打蒙了。
郭汜可是马上又要紧逼来了,再不想出应对的办法,只怕不用打就要败了。
他可不甘心,但好像,又不能左右战局。
如今,唯一的办法,似乎只能是先避开郭汜的锋芒,撤出崤函,撤出郭汜所控制的势力范围。
可撤往哪里呢?
“对了!可去河内,投奔李大目。”
当初李大目可是应承他的,只要他拖住郭汜,就会为他引荐张牛角,加入黑山。如今身后人马都被打残了,再呆在此地也已无用了,当思此退路。
“收拾人马,北上去找李小将!”
——
“贼人撤了?”
面对山上的空营,落实了郭大贤一部果然逃出了此间的消息,郭汜心里终于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前些天,华雄来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