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outh,夜色渐晚,深冬的冷意扑面而来。酒吧包间里暖气开的足,室内外温差太大,舒纾抿着嘴忍受着不适。这里更接近北方,风都是干燥冷冽的,刮的人生疼,连呼吸都有点艰难。
周妍锶走在舒纾后面,小臂上搭着黑色大衣,她拿起来抖了抖,帮舒纾穿上。
“你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周妍锶眼眶红红的,仔细地帮舒纾整理衣领。
舒纾想了想,“不清楚。”
“那……”
舒纾突然握了握周妍锶的手,力度温柔,包含着安慰的力量,“别在冷风中说这么煽情的话,我快要冻死了。”
周妍锶破涕为笑,“你呀……那我去取车,你等等我。”
舒纾站在门口,大衣敞开,冷风直直地灌进去,但她实在懒得把手从侧兜里拿出来,神情冷淡的扫过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们这一群人,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但是早就习以为常的无证驾驶,至少在w市,谁也不敢多说几句什么。舒纾一直都不敢开车,她当时买了一辆红色保时捷,第一次就撞了保险盖,把自己吓得半死,就再也不愿意碰车了。
一辆宝石蓝的敞篷车从她面前风驰电掣地驶过,这个颜色本就扎眼,而且没有装消音器,显得过于浮夸嚣张。驾驶座上的人露出半边手臂,黑色的袖扣一闪而过。
车开了很远,但是车上女人娇媚的笑声仿佛还留在空中。
周妍锶冲着她按了按喇叭,她裹紧衣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打开手机递到前面,“按导航走。”
“行。我刚刚看到陈潮又也走了,我操那个车也太装逼了,我都不会买。”周妍锶鄙夷,“今天穿着低胸裙的女的,妆画的像个鬼,陈潮又还载她。”
“真是来者不拒,这个男的不怎么样。”
“舒纾,你离他远点。”
坐在后面的人闷闷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模糊成一片五光十色,迅速后退,只有月亮清清冷冷地高悬在天上,没有难过也没有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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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耳边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舒纾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去洗手间洗漱。
这个饭,她真不想吃。故人相见,家长里短一大堆,她本就烦这些。过往的事情又要被拿到饭桌上唏嘘一番,一半关切一半可怜,她偏偏还要强装笑脸,硬着头皮挺下去。
可没办法,舒纾实在心疼母亲。
“你要不换个大衣吧。”妈妈从卫生间门口走过时,发现门没关却亮着灯,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不用,我怕冷。”舒纾嘴里含着泡沫含含糊糊地说。
“也行,随你。那你快点啊,咱们不要去的晚了,要别人等不太好。”
她半闭着眼睛刷牙,敷衍地嗯嗯两声。
计程车开到郊区,停在一家私家菜的门口,青白色基调,装修的清素雅致,从外往里望进去,一条蜿蜒的木质走廊在锦缎山水图后面若隐若现。
有钱有权的人才不会去外观看上去豪华五星级的酒店吃饭,最爱选这种私家菜馆,私密性极好,只接待相熟的贵宾。
一进门,就有穿着白底青色花纹旗袍的服务员出来接待,一头乌黑的头发盘起来,言语之间都是显示着专业的礼仪素养。
往里走,后池里的莲花开得荼蘼,在冬天里肆意吐芬,被中央空调的恒温好好养着,和整个馆院的格调相映衬。
想要优雅底蕴,却全是用金钱堆出的铜臭味,舒纾在心底冷笑着。
服务员打开门,在一旁微微鞠躬,舒纾跟着妈妈走了进去,一眼望过餐桌,里面小隔间坐着今天要见的人。
“叔叔阿姨好。”舒纾乖乖巧巧地叫着人。
那边微笑颔首,“舒纾长大了。”
她也微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发现还有一个人懒洋洋窝在沙发上,双手横拿着手机,旁若无人的玩游戏。
“小然,还记不记得舒纾啊?”刚刚舒纾喊着阿姨的人,走过去对着沙发上的少年说,“以前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那个男生这才把头从手机里抬起来,轻描淡写地扫了舒纾一眼,“小时候?有多小?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舒纾的妈妈赶紧圆场,“不记得很正常,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男孩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玩游戏。
庄子然的妈妈笑了笑,把茶几上的坚果拼盘往舒纾面前移了移,“舒纾你别和小然计较,他比你小一岁,也没你懂事。”
舒纾笑着点头,“没事。”
“哎哟,舒纾真的是乖。出了那种事,也是命苦……”
坐在沙发上的叔叔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自己夫人的话。
“你瞧我,我怎么说这个了。舒纾妈妈呀,你们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还行,主要舒纾听话。”
“h市雾霾很重吧,我看了看最近的天气指标图,这边空气指数也不怎么样,英国那边空气真的好啊,特别适合人居住。”
舒纾心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两百天以上都在下雨,哪里适合人居住了。但表面上也得含笑附和。
终于入了席,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多半是对方在侃侃而谈,舒纾和妈妈附和着,时不时还要举杯敬酒,说尽好话。
中途舒纾觉得房间里暖气开得太足,想出去透透气,就借口去洗手间。走在走廊上,她觉得脑袋涨得有点发疼。
“喂,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