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纾皱着眉转头,看见那个整顿饭都在玩游戏的男孩。
他看着舒纾几秒,自顾自开口。
“我其实记得你,小时候大家都围着你绕,我和你说话,你从来没看过我。”
“当时我拿着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分给大家吃,就你转手就丢了,说你家一大堆吃也吃不完。”
“你以前多牛逼啊,怎么,现在赏脸和我们小门小户家吃饭?”
“你是没听见你妈在电话里求人的语气,啧啧啧。”
“你像不像条狗啊。”
舒纾听着对面的人讥笑的样子,面色平静,“说完了?”
语气也淡淡的,“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你都还记得?你是有多自卑。”
她说完,看都懒得看面前的人,转身就走。手腕却被粗鲁地一把拽过,因为含着恨意,力度太大,她差点被拖的摔倒。
“你现在是凭什么敢这样跟我说话,”庄子然手越捏越紧,声音透着愤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算把你qiáng_jiān了,你妈也不敢放个屁。”
舒纾冷着眼看他,手腕钻心的痛,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因为疼痛而变化的情绪。
“你敢吗?”
庄子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舒纾心里暗松一口气,低头瞥了一眼手腕,已经全部红肿起来。
她和庄子然一前一后的的走进房间,接下来的饭局,庄子然没有再抬一句杠,安安静静地把饭吃饭,只是舒纾从回来开始就没有动过筷子,只说了一句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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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庄子然一家道别后,并目送对方开车离开后。母女俩刚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舒纾突然说:“妈妈你先回去吧,我好像有东西忘在房间里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舒母正准备下车,却被舒纾拦住,“不用不用,好不容易等来了车,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你……”
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到底走不走啊!”
舒纾一把关上车门,在门外和妈妈招了招手,看着计程车离开。
她转过身,好像突然撕下面皮卸下盔甲,不由自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就淌了满脸。她无声地哭泣,身体抖得厉害,慢慢蹲下身去,把自己抱住,把头埋在臂弯里。
室外停车场一辆黑色卡宴,低调地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有个男人,五官清朗分明,带着银边眼镜,穿着一身正式的西服,看起来温润又禁欲。他左手拿着屏幕不断亮起的手机,却心思不在屏幕上,只是远远看着车窗外,蹲在地上哭的全身颤抖却没有声音的女孩,柔柔弱弱,穿着白色羽绒服,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