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南门有悍贼登城,我军伤亡惨重。侯将军请钦差速速发救兵!”
“邵总旗,你率济南本地锦衣卫,还有李员外的一半家丁,前去增援!”
“报!贼军用石炮猛攻西北城墙豁口,昨曰修补好的又被击垮,现城墙再度被破,何将军和云先生已率众退到第一道土围后面,与冲入的贼军死战!”
“知晓了。陶总旗,你率三十名京城锦衣卫,还有刘员外的家丁,前去增援!”
“报!西门陈将军被石弹打中,当场殉国,秦指挥已经亲自带备队前去,只怕难以抵挡!”
“已知晓了。罗寨主,你率一百名绿林好汉前去增援,还有洪员外的家丁也跟着去,听秦指挥军令!”
“报!报!急报!北门贼军石炮弹发如雨,更有蒙古鞑子朝城头攒射,我军死伤甚多,民壮队伍集体弃甲而逃,城头已被贼军占领!恐怕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眼看这传信军兵传来的都是不利的消息,众位官员的脸色原本就越发难看,更有人双腿战栗,举止失措。待等听到北门崩溃的消息,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面如土色,唯有海瑞还是波澜不惊。
叶正飞一旁出列,叫道:“我火枪队每铳还有三四发弹药,这就去抵挡一阵。钦差,你若要突围,就不必等我了。”又对郭、李两家留在衙门外的几百家丁道:“这些兄弟,你们跟着一起去吧!”那些家丁多数也是临时征召的难民,听叶正飞这么一说,有的便站了出来,有的却畏畏缩缩。
历城知县张敬斋忽然起身道:“诸公,都到这个时候了,莫非还心存侥幸?张某不才,先行一步。”
严鸿道:“张令尹哪里去?”
张敬斋深施一礼,然后起身道:“自来国朝只有殉城正堂,却无屈膝县令。”复又吟道:“宁存苏武志,不效李陵身。”哆嗦着且吟且走,直奔后堂。
严鸿高喊:“使不得!”便要阻拦,邵景道:“钦差不必如此。张令尹失城亦论死,如今一死尽节,也是求仁得仁,我等还是先保护钦差离开,再做道理。”
严鸿也知邵景说的是道理。张敬斋要是不自尽,那么留下来不是当汉歼,就是被蒙古人砍死。哪怕侥幸逃出城去,也难逃国法。而自个却没有这义务,此刻既然城破,却只好突围。好在昨天张青砚已经说了突围的安排,自己带着张公公、孙月蓉等人,便装混在难民中出城。
孙烈和飞虎山的那些喽啰,也可以混着一起走。海青天既然一心成仁,那自个也没法拦他。至于已经分散防御的京营和锦衣卫等,那也顾不得了。虽则这样好像有点不够义气,但带太多人确实没法走。但自己既然答应了要保全张敬斋家小,这事不可食言,急忙吩咐道:“快把张令尹的家眷请来,与我同行。”
严鸿正在这里计较,忽然隐隐听见,又传来一阵火器声音,而且声效整齐,远比方才的几声要大。这让严鸿大惑不解。他心知蒙古人没什么火器,而自己这边弹药都耗尽了,怎么还有如许密集的火器动静?
却听叶正飞道:“不对头,这声音来的古怪,怎么听着像是三眼铳?”
张青砚不禁道:“什么?难道是边军来了?”要知三眼铳是大明边军的制式装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若真是三眼铳响,必是边军到来。叶正飞竖起耳朵,又听了听道:“不会错。听这声响,这一轮放的,至少有上百支。”
就在此时,外边又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军士,冲到众官面前,磕头道:“各位老大人,边军……边军来了。”
这一句,仿佛晴空霹雳,在场的人都愣在哪儿了。还是严鸿有大将风度,反应过来,忙问:“来了多少人马?”只是激动之下,声音都有些发颤。
军士道:“不……不知道!北门已经被夺回来了!”
我勒个去!这才叫及时雨啊!严鸿的眼泪快要出来了。他待要摆谱装13,却听海瑞已先高喊道:“来人啊,快把张令尹救下来!”话音刚落,李鲲鹏已经箭一般窜了出去。
事实上,得亏海瑞的话说的及时,否则张敬斋就成了冤枉鬼。李鲲鹏赶到后堂时,刚刚他踢翻脚下的椅子。李壮士轻功过人,剑法高妙,一剑削断衣带,将恍如梦中的张县令带了出来。反败为胜的同时,县令反而殉城,这样的事要真发生了,也觉得算的上国朝官场历史上的超级乌龙。
此时巡抚衙门已经成为欢乐海洋,甚至街头巷尾的老百姓,都在奔走呼号“援军来了!鞑子已经溃败了!”省城那些官员,还要保持国朝文士的一般矜持,而如飞虎寨的汉子们,还有叶正飞手下的火枪兵,早已大呼小叫,雀跃一团。孙月蓉更是不管不顾,径直扑到严鸿怀中,脆生的对了个嘴,把周围的官员看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须臾,又有一名衙役来报:“禀钦差大老爷,先前走的那些民壮又来了,表示愿意在钦差大老爷麾下,杀敌立功。”
孙烈在边上哼了一声:“这帮人前番贪生怕死,看见援军到了,却还有脸回来抢功啊。”
严鸿笑道:“岳父大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一般的老百姓,自然没法和您老这绿林好汉计较。既然如此,就辛苦叶老兄把他们整顿一下,开出北门去助战吧。”
邵景道:“钦差且慢,此刻援军虽到北门,其余各处尚在苦战,还是分兵往各门赴援,以免万一之失。”
严鸿道:“好好好。那么重新集合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