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余苦笑一声说道,“自然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了,当年我们把银子分发了之后,其实那些银子并没有分完,因为弟兄们的家眷能被我们找到的只有一多半,剩下还有些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当时我们守着剩下的那些银子却不知该怎么办,也曾想过直接把这些银子分了,可一想到这些银子是弟兄们的买命钱,又如何能分的下去。
后来有个弟兄便出了个主意,他家里是做买卖的出身,虽然家业已经败落,但做买卖的本事却还是在的,不如这些银子便交由他做个本钱,待买卖有了收益,便拿这些收益办一个安养堂,专事收养那些当兵的遗孀和遗孤,若有余力也帮着安置一些从军中退下来,有幸能保住性命的残兵,且并不只针对咱们交州这一处的边军。”
“这却是一件大好事,那些剩下的银子即便当时都分下去,只怕也救助不了许多人,他这个法子倒是长久之法。安养堂,我似乎听说过,好像这康宁县便有一处吧,里头收养了许多孤儿,原来都是死难边军的遗孤。”李瑾点头道。
“那倒不全是边军遗孤,我那弟兄做生意却真是很有一手,当年那些银子如今都不知道已经翻了几十番,如今这安养堂几乎开遍了所有州府,不单只养活那些边军家眷,也会对其他的鳏寡孤独施以援手。”郑余有些欣慰的说道。
“这位前辈所为到的确让人敬佩,不过这也不是我爹闭嘴不言的原因吧!”李瑾却依然还是不解。
郑余苦笑道,“大郎,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虽然我那弟兄如今担负着许多人的生存希望,但他也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兄弟为他受罪。其实当年我们这些人当中你爹年纪最小,我们一直都把他当成最亲的弟弟一般,也不愿意把他牵扯进来,所以当年才会力劝他回乡过安定的生活。
而我们剩下的人便留在那弟兄身边帮忙,我因家中还有家业,见他们生意稳定之后,便也回了乡,而他们也不负所望,才不过短短六七年时间,便把这安养堂开遍了大江南北。
我原本以为从此大家便都能过着安定的生活了,谁知前几年我突然收到了那弟兄的一封信,原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竟然碍了某些人的眼,派人出手对付他,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吃素的,手下也养了些人,好歹没有吃亏,而且还让他发现了对付他的人似乎与当年那些那些抢匪的幕后之人有些关系。”
“你……”郑余气结, 这执拗的小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李瑾再次拱手, “请伯伯成全!”
郑余无法,只能无奈说道,“罢了,你即如此坚持, 某姑且就把真相告知与你,但你必须牢记知道以后再不可告诉他人,便是你母亲也不可!”
李瑾忙点头道, “请伯伯方向, 小侄自有分寸!”
“此事说来话长,你随我去屋里坐下说吧。”郑余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 心里暗道,臭小子, 叫你知道些事也好, 免得乱闯乱撞反而坏了事!
郑余近日虽然每天白日都待在家中,但却也只待在自己的房间,家里便也只有他自己的房间没有保持干净没有灰尘, 因此两人便一同去了他的房间。
郑余招呼李瑾到房里的圆桌边坐下, 顺手把几个油纸包摆到了桌上, 李瑾这才发现原来郑余手里一直提着这些东西。
见李瑾盯着桌上看, 郑余随口便揶揄的说道,“这些是你伯伯我今日的吃食,可没有你的份, 待会儿你若是饿了,也只能忍着等晚上外头没人时自己翻墙回家去吃。”
没想到李瑾却正经说道,“今日小侄来此本就已经料到白日出不去,因此也早已经准备了一日的饭食,自不敢与伯伯争食。”
想儿昨完就已经算到他今日来了就得待一整日,怎么可能不准备吃的,所以今天一早他起床时便看见自己枕头边摆着一包炊饼,正够他一整日吃的。
郑余见李瑾早有准备,不由撇了撇嘴,说道,“看来你倒是准备充足,可你若是今日等不到某怎么办?”
李瑾想也不想就回道,“自然是明日再来等!”
郑余顿住,无奈说道,“罢,罢!既然如此,那我便就直说了,当年,我与你父亲一同在神威将军麾下效力,大中祥符二年,党项人犯边……大郎,所以这一次都是怨你郑伯伯行事不慎把仇家给引到了康宁县,才害的你爹被关入了大牢,你若是有怨气就冲着伯伯发吧!”
郑余把当年军中惨事一一诉说,即便李瑾并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惨状,却也听的眼睛通红,恨不得早生几年陪爹爹一起去杀那卑鄙无耻的贪官。此时看着郑余一副后悔不跌的样子,自然不会多加埋怨,只是……
“郑伯伯,此事您也是无心的,小侄有怎么会怪你,只是小侄有还是有一事不明,可否请伯伯帮小侄解惑?”
“大郎你尽管问,既然某已经决定对你和盘托出,自然不会再有隐瞒!”郑余摆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小侄这便直言了,按郑伯伯你所说,既然当年你们已经把那些贼人除去,为何不直接把那些脏银送至官府,把那贪官所为尽数揭发出来?便是如你所说怕把银两还回去,也到不了同僚家眷手里,可若是你们把贪官的罪行揭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