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苍白地躺在床第之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嗓子见只是发出了沙哑的含混不清的字眼,究竟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皇上的意思是,”齐律站在窗前。只是冷静地说道,“太子既然在昭阳殿上如此大逆不道,凭此,就可以废太子了?”
是呜咽的声音。他只能用力地点点头,却很是艰难。
“只是皇上。”齐律却也不得不提醒他,“太子既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的事情,想必早就留了退路,您若是废了太子。他必定立马扇动宫变,您……”他说完了这些便不再说下去,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到那时皇宫势必动荡不安,皇上必定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皇上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想要说些什么,眼含浊泪,却只是这般望着齐律。
许久,他终于哽咽着,艰难而坚定地说道。“秀……秀……”
“我自会护她周全。”齐律不是听不懂皇上的意思,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话,终于使年迈的帝王放下心来,安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而此时,也终于到了未央回去长安的日子。
耶律齐什么也不说,他在荆州倒也活的自在。
出乎意料的,媚儿竟也留在了荆州,虽然她表面不过是风轻云淡地说着,“你们这些人。到了长安,必然打打杀杀,我这眼睛可是干净地很呢!”
“娘……”谁知大汉本就是兴致勃勃要去那长安的,如今却听得媚儿这般说法。犹如一声当头棒喝,只是怯怯地望着媚儿,却也不敢反驳些什么。
“怎么?难不成你还像驳了我的话不成?”媚儿只一掌打在了大汉的脑门上,声音依旧细细的,却带着几分怒意,“你若是想要去长安。尽管随着他们去了,如今你大了,娘也是拦不住你了!”
“娘,我……”
他还能有什么,只能羡慕地望着赶往长安的队伍扬长而去。
众人似乎皆是不解如何最贪慕虚荣的媚儿竟然也会舍弃长安的繁华,只有未央怡然自得地坐在马背上,暗暗偷笑着,怕是这群人之中,也只有自己知晓实情的罢。
她想着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侧身却望着神情凝重的童彤,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童彤,你是病了么?”未央不免愈发的忧心忡忡。
她的话引来了黎念泽的视线,他不是没有发现童彤这几日的反常,却始终不好意思开口,好容易等到未央提及,这才将目光悄悄地挪了过来。
“我没什么事的。”童彤只是淡淡含笑,“许是来了这儿,有些水土不服吧,等回了长安,就好了。”
“真的么?”未央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忧,“童彤,可是你……”都几个月,还水土不服,童彤分明是在隐瞒着什么……
然而,未央却还是及时地住了嘴,想必她真的是有什么心事吧,若是真有心隐瞒,自己又能如何呢?一想到了这里,未央只能收回了自己担忧的眼神,只是面上却是若有所思。
黎念泽无奈,却也只能撇了撇嘴。
他们又如何能知道,事情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童彤,只不过是忽然之间多了一些消失的记忆而已。
皇上废太子的诏书终于下达,这一日,太子党皆是人心惶惶。
而站在风口浪尖的太子却没有出面。
“好一个齐律!”长安偏僻的一角,林浩然面色阴郁地站在黑夜的深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这果然就是早已谋划好了的!”
“依太子只见,是应该如何之好?”沈洛站在了林浩然的面前,脸上是诡异的笑容,两个人俨然就是老奸巨猾的小人一般,在夜色的笼罩里干着不可见人的黑色勾当。
“本王想不出法子来,倒想问一问你的意见。”林浩然却只是冷声问道,事到如今,他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而最不信任的,就是面前居心叵测的沈洛。
一袭白衣,就像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然而,沈洛的嘴角却是愈发的上扬,“太子既然能在朝堂之上掀了皇上的维帽,就一定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不是么?”
“沈洛,你果然是本网的心腹!”沈洛只单单这一句话便让林浩然朗声大笑,“本王又岂是被齐律那样的家伙设计之人,就算皇帝那老家伙废了本王,那又如何,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可是最容易被人所利用的!”
“太子的意思是……”
“就算是下了诏书,那也会是遭了人蛊惑的。”林浩然只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