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提心吊胆的过了元宵节,值得高兴的是邵氏与邵宁瑜的病都有了起色,邵宁瑜不再随时都晕倒昏迷,邵氏也每日能多进一碗小米粥了。
于是陈娴雅经过邵氏的同意,决定择吉日搬入新家,周显家的去求了水月庵的师太,将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二日。
秦红绫等奴仆提前搬了进去,琼娘与宋妈妈也陆续往新宅子里搬运不常用的东西,同时添差补缺。
到了搬家的日子,崔氏,曲氏与邵行止带了一帮侄儿侄女亲自陪邵氏母女从清风斋步行到由邵行正亲自提写匾额的陈宅前。
黄四郎,周显家的,秦红绫穿着新衣裳,带着一群鼓乐手立在张灯结彩的大门前恭迎各位主子。
门前还有一个香案,邵氏领着陈娴雅,陈兰娅燃香三柱,敬天拜地,请祖宗,然后洒下三杯清酒,在热闹的鞭炮与鼓乐声中,从大门缓缓步入。
大门内,十几名穿着青布夹袍的新旧奴仆对着邵氏母女迎头跪倒,口中齐呼,‘恭贺夫人,小姐喜迁新居!‘
邵氏十分满意,忙叫人看赏,一行人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正堂,只见清一色的梨花木家俱,四个角落里各有一只天水蓝的大花觚,插着一簇簇开得正艳的红色迎春花,正堂墙上挂了松鹤延年图,左右两边则是四君子的大条幅,咋一看全是名家手笔,仔细一看却全是一个落款--照影君,这是陈娴雅给自己新取的别名。
邵氏等人在正堂喝了茶,略坐了坐,便又在周显家的带领下往后面的园子里去。只见沿途花木整齐,房舍精致,麻雀虽小。却样样俱全,尤其是后面那一块空地,竟然被种上了一茬青菜。绿油油的,煞是喜人。
见多识广的崔氏。豪阔的曲氏一路看来,心中的惊疑便没停止过,在她们心中早为邵氏母女算过帐,觉得她们能拿出一万多两银子来置宅子,身边的钱恐怕也就所剩无几了,但如今看这情形邵氏母女根本不像是准备过节省日子的。邵氏到底从陈家带出了多少私房钱?到最后这些东西岂不是全都要落到陈娴雅一个几岁的小姐儿手中?
看来将陈娴雅嫁给娘家的子侄辈太可惜了,崔氏与曲氏又将目光落到自己生的儿子身上,可惜他们与陈娴雅的年龄相差都太大了些。能不能再想想别的法子呢?
邵行止走着走着突然道:‘后院那块地拿来种菜太可惜了,不如建上一栋绣楼让娴姐儿与娅姐儿住,她们到出阁时还得好几年呢!‘
邵氏还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陈娴雅却笑道:‘四舅舅这个提议极好,只不过买这宅子便将母亲大部分积蓄花去了,将来咱们的生活都得指望前面两个铺子的租金,不如四舅舅先借我们些银子来造这绣楼,等家里情形好些再还给四舅舅如何?‘
邵氏一惊,蓦然想起这个时候实在不宜露富,若让邵家人完全知道了她们的底牌。连邵行正与邵行仁二人都不敢保证对她们的巨额财产不动心。
‘娴儿,别乱说话,你四舅舅还要娶四舅母呢。哪来多余的钱借给我们?咱们院子外面的铺子每年租金虽然只有一千两,可咱们家只有三个主子花用,省一省,挪一挪,待得一二年咱们自己也建得起来了。‘邵氏道。
‘大姐也太小看你四弟了,给诚哥儿娶后娘的银子四弟早就备好了的。再说建座小楼能花多少银子?娴姐儿,你明日便按自己的心意画个图样出来,这楼四舅舅出钱!‘邵行止大方地说道。
陈娴雅却恨不得踹这个邵行止一脚,这地方她早就计划好。拿来种她喜欢的东西的,再说这园子里本就有四座院子了。就她们三个住,难道还能一人住两所院子不成?
‘既如此。四舅舅可得多准备些银子才行,这里没出阁的姐儿可不止娴儿一个,不是个个都住绣楼,四舅舅可不能厚此薄彼,怎么也得每人来一座才行,四舅舅觉得如何啊?‘
崔氏与曲氏等俱都笑将起来,曲氏道:‘万福堂的小姐儿最多,空地儿也多,四弟不说多了每人准备一千两便是,咱们可都等着呢!‘
邵行止连忙摇头,‘那可不成,让我拿个一二千两银子还行,再多我可没有!‘说罢又恼火地盯着陈娴雅,‘我说你个将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坏丫头,你是想让你四舅舅从今后连饭都没得吃啊!‘
陈娴雅笑得两只酒窝深陷,‘四舅舅怎么会没饭吃?将你书房里的那些宝贝随便拿一样出来,四舅舅与诚哥儿两个就能十年不愁没钱花!‘
邵行止眼一瞪,‘你这丫头果然学坏了,也与你的表哥表姐们一样惦记你四舅舅书房里的东西……。‘
这话立即惹来邵智隆等人的不满,围着邵行止叽叽喳喳地讲道理,崔氏等人见怪不怪,继续往前走,便来到园子里最大的一处院子面前,这里便是陈娴雅自己选定的院子,仍然叫做怡趣院,院子有两进,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院子中间铺了一尺见方的青砖,还摆了几盆盛开的迎春花与果实累累的金桔树。
‘娅姐儿还小,目前仍然与娴姐儿住一个院子,我倒是希望她们两个都住到前院去,又怕过了病气给她们两个。‘邵氏看着敞亮的院子怅然道。
‘这儿与前院只隔了一条回廊,与住一个院子也差不多,日后可让娴儿与娅姐儿天天到你跟前来吃饭,大姑太太保证不会寂寞!‘崔氏道,她是最讲究这些的,有病就得隔离静养,吃白粥。
曲氏却指着两边空着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