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底反弹:形容低迷到极限后,开始强烈反弹。
谢尔顿扶了扶摘下与戴上并不会让世界发生改变的眼睛,留下了几滴生涩的眼泪。嘴角倒是上扬了一下,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刚刚留下的泪水。
谢尔顿缓慢地扬起手臂,擦掉那不属于自己的泪痕,呢喃道:“我的悲伤都是不属于自己的,我现在应当算得上是低迷到极限了吧,可是周身的一切均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这个词好像不适用于我这种机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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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状态很是不好,起床的时候右侧肋骨第三节内部有阵痛,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的,包括你的快乐,你的悲伤,你的病痛,你拥有的,还有围绕着你的世界。
这一切,躲在班级最角落,躲在操场无人处,躲在被窝里,躲在随便哪个没有窗的密室,终究是躲不掉的。
所以,面对周遭的一切,在一份平和之上,还要加上愤怒。
保持愤怒。
今天我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当然不会伤害任何人,包括自己。
老孟走到小吴老师的跟前,轻声说:“小吴老师,是不是我那帮臭学生又惹你生气了?”小吴老师被这么一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没有,没有。”吴甜甜老师紧忙解释道。
“小吴老师,你看之前我们的那个马兴同学惹你生气了,这回是不是又是他?我这就去收拾他!”
小吴老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紧忙道:“没有,没有,就是马兴的同桌,我不清楚他叫什么,他对我的教学提出了一些建议,我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在按着他的想法写教案。”
老孟在心里嘀咕了好几遍‘马兴的同桌’,这才想起来是王生,他又仔细辨别了小吴老师脸上的表情是喜还是怒,可老孟是天生的不解女人心,最后只好踌躇地挪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老孟平时和蔼可亲,可他最不愿意自己的班级上黑榜,原因就是老孟在办公室嘴皮子总耍不过我,我虽然是化学老师,可我这上下两瓣嘴皮真开合起来,就像古代白居易在那小河上听见的那琵琶声一样,老孟只会干瞪眼,插不进半句嘴来。
他为了给自己争回些面子,就喜欢领着我绕道从教学楼前门走,意图就是检查一下黑榜上是否有我的班级,之前经他手的班级直到毕业都能够保持一片韶光淑气。
老孟拽着我从前门走也成了习惯,这眼下,班级不到一个月可能就要被点名两次了,让他着实出了一头冷汗。老孟在他的记忆里不断搜寻着有关王生的信息,可在记忆里无论正看反看王生都是一个老实的孩子。
当老孟琢磨不明白一个学生的时候,他都会去客观的去看这个学生的成绩,可成绩单被我拿去了,他似乎想不起来王生在成绩单上的位置。
老孟正在这儿苦思冥想之际,我拿着一份成绩单来到老孟面前,指着王生的名字说:“给我讲讲这个借读生,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我对今天的事情并不知情,老孟先是看了一眼王生的成绩,看过他的英语成绩后心中有了些端倪,接着将小吴老师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听过之后,既高兴又兴奋,高兴是因为又能借此挖苦老孟,兴奋是因为自己的《凌都一中校志》上又有新素材可写了,话语间不忘挖苦老孟:“王生这个小子不错,比马兴厉害,不,与其说厉害,不如说比马兴有胆识,有创造力......”
老孟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半哈着腰看向坐在门口位置的小吴老师,看她的脸上淡淡的微笑,老孟还是判断不出这次来的是喜还是忧。
语文课上,老孟没提吴老师和王生的事,先后给大家品析了两篇宋词,可是眼睛却时不时地像弹簧一样看向王生。两人对视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都会闪躲开来。
在这平淡无奇的填鸭式课堂上,两人似乎都想搞出点名堂来,只不过几年下来,老孟苦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办法也没能有半点效用,眼下老孟见到王生这一如此平凡又如此特别的学生,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好感。王生的出发点很简单,改变学英语的方式能让自己从根儿上学会英语,而不是像积木一样把词拼凑起来,至于课堂改不改革,该不该改革,他还没想那么深远。
办公室里的我比老孟兴奋许多,写这本《凌都一中校志》几乎是我的所有课余爱好,我反复翻看着我的这本《凌都一中校志》,想找出类似于王生的案例来。
翻看了书里的每一页,最后验证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没有任何一个借读生在教学方法上面给老师提过建议。通校生倒是有几人提过,不过都是被其他学生们或者学生家长们“围攻”,最后不了了之了。
我脑中出了一个念头,我要在这件事上添一把火,以我二十年教师的经验,这回吴甜甜老师的决心甚至比五班的那个叫王生的同学还要大,因为一节课已经过去了,我瞥见吴甜甜老师还在本子上写着教案,眼神笃定,我心想,终于能为自己的《凌都一中校志》找到一个虎尾了,他想要让老孟的c班真正的成为c班,实验班。
我拿起笔,认真的模样不输吴甜甜老师,嘴里念叨着:“从口头上的c班变成纸面上的c班是需要个过程的,什么过程能让这即将开足马力的奔车换掉陈旧的朽索呢?过程..过程..”
我右手执着笔在演草纸上列着一二三四,左手拿着半卷着的《凌都一中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