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让王生和吴甜甜老师保持这份热情
二、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孟,让老孟“主持大局”。
三、让学生家长相信他们五班真的是c班,实验班。
四、在王寅清和校长发现之前,祈祷五班下次英语成绩有所提高,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写罢扣笔,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在走廊的嘈杂声和办公室内电流传递的声音之间,依稀能听见吴甜甜老师在教案上一撇一捺的声音,我忐忑浮动的心稍平稳些。
我激动的不是课改,而是极其在意自己整理编辑多年的《凌都一中校志》终于有机会不搬历史,第一次任由自己在上面书画,我接下来的三年,座右铭就变成了:这虎尾,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
老孟深知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的道理,虽然一整天没有找过王生,但是放学后伴着夜色,他的步伐比平时要慢上半拍。
今晚的月光有些黯淡,以至于无法从人群中将他辨出,学生形成一小簇一小团,老孟回想起他的学生时代。
在他的那个学生时代,由于父亲坐过牢,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连有问题向老师请教,都经常会吃闭门羹,老师学生对他都是避犹不及。那个时候的他和此时此景相差无几,只此单人走在人群中,记忆中的苦寒透过神经传达到他的手脚体肤,拖着身体向前迈着步伐。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水泡中被塑料袋遮盖的月亮上,老孟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裤脚沾上泥水,可他今天走向水泡的脚步坚定,他弯腰抬手将水中的塑料袋捡起,看着那月亮,果然皎洁如盘。
老孟回到家中,喝了一口昨夜剩的枸杞茶,这隔夜茶的味道就像掺了醋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回忆自己为教学而尝试的无数次“革命”,都以失败结尾,而王生今天却仅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说服了吴甜甜老师,真正的改变到一些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自己浪费了时间精力,而是发现在教学上,这个学生似乎比自己读的《王教授教学新法》更有办法,也许心声才是新法,学生在教学上可能更具备革命的姿态。
老孟又咽了一口枸杞水,拿起桌上的《王教授新法》扔进了垃圾堆,这还是他第一次把书扔掉,把剩下的酸涩茶水也一并倒了进去。
老孟和陈莺说:“我回学校一趟,灯好像忘关了。”
陈莺没有回应他,她放不下眼前屏幕里的消遣,电视机和她的眼睛像达成了某种协议。
老孟匆忙的下了楼,披星戴月,想见到王生。开学的第一天,老孟认出王生之后,便在心里把王生归类为“坏学生”了,所以记下了王生的寝室门牌号。
老孟翻过宿舍楼外的墙壁,这对每天喝枸杞茶水的他来说,如若反掌。和学生打了二十年交道让他有了反侦察能力,成功绕过了宿管大爷的视线,来到了男寝三楼。寝室的灯都已熄灭,走廊里隐约能听见鞋子拖着地面的声音,老孟学着宿管大爷的样子,在每个寝室门口的玻璃窗上敲击了几下,这声音很有“穿透力”,隔着好几排寝室传到了走廊尽头。
马兴气道:“天天敲,天天敲,烦不烦?”
老孟来到320寝室,门没关,老孟推开门拿着手电筒在每个学生的眼睛上都晃了几下,让他们看不清自己是谁。来到王生的床铺,冲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王生一个机灵起身,原来他已睡着。
不知道“宿管大爷”有啥事能找到自己头上,迷迷糊糊的跟着“宿管大爷”到了外头。
老孟领着他到走廊尽头的阶梯上坐下,王生也靠着扶手坐下了,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偷着手电筒的余光,王生看清了这个“宿管大爷”竟是孟老师,王生下意识的向前挪了挪身子。
老孟小声地说:“你小子怎么学马兴?惹吴老师生气了,准备怎样跟她道歉?”老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王生,看他到底有多少决心。
王生挠了挠头道:“有些念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不讲出来,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讲了。”
老孟一惊,回想起之前王生拿着的那本《王教授新讲》,对王生说:“你之前那的那本书不是你应该看的,是谁给你的?”
王生吭哧了半天,从沉睡的嘴皮里吐出戏谑的话:“那是什么破书,烂,烂,烂透了。”王生一犯困就像是连喝了三顿大酒一般,说话不经思考。
老孟看王生属实是困得不行,接着告诫他:“我认同你今天的做法,但是从明天开始班级就会有各种阻力,还有你的背后会遭受些指指点点,这些你都清楚?”
王生:“现在的我清不清楚无所谓,下张成绩单上的我没准会清楚。”
王生的这几句不经考虑的话让老孟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这个孩子远比自己年轻时要倔强,能把压力化成空气。
人言虽可畏,化雨润心田。
老孟回到家中,看见电视未关,陈莺因等老孟回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老孟盯着电视机上的雪花,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和陈莺看见中奖彩票一样的熠光,一把抱起打着轻呼的陈莺,陈莺也没醒,直到把她放到床上才左右翻动了几下。老孟躺下的时候动作很大,故意震了一下床,陈莺还是睡得死死的,老孟也就没再动作,脸上挂着微笑入眠了。
就此我的第一点也就无忧了,吴甜甜老师和王生的决心都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