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得好似要炸开,乌鸦拧着眉抬了抬手,整只手臂如同灌了铅般重若千斤。
“醒了。”
那兔子精的声音怎会从头顶传来?这才感觉到一只手扶在自己腰间,而自己倚靠着的则是他的胸膛。察觉了正被人搂抱着的事实,乌鸦猛的直起身子,周身一阵疼痛,身体犹如散了架一般使不上半点力气。环在腰间的手微微一紧,毫无反抗能力的又颓然倒了回去。
“你若想早点恢复,就莫要乱动。”
乌鸦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那些山贼的人头呢?”
“在云墨身上。”
云墨听见有人说起它,嘶叫了一声回应。
乌鸦费力的探出脑袋,看见云墨身上驼着一个大包袱,马鞍边上挂着祭天剑,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要钱不要命。”
乌鸦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跟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不怕路人笑话。”
“你若觉得不好意思,但换回女装好了。”
“你果然知道了,乘人之危,你还算是君子吗?”乌鸦顾不得身上传来钻心的疼,双手紧抓着他的衣领,恨不得吃了他。
“我早就猜到了,你裹在身上的白布只是印证了我的猜测而已。”
“早就猜到?不可能,我穿男装多年,还未被人识破过。”
“你那日把我救下后,与我同乘一马,我无意中扶了你的腰,那腰间的柔软绝不是男子所有。”
腰间柔软?乌鸦脸上略有燥热,这男人说出这种轻薄之词来竟还能一脸坦然,果真是妖精。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自己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儿。此人几次出现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竟然毫无觉察,他不但有绝世轻功,还能完全掩藏起自身的气息,幸亏是友非敌,否则自己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乌鸦眼中火光腾腾,除了昙花一现的恐惧,更多的则是挫败感。闯荡江湖十几年,还未遇到过这种不曾交手就知自己必输无疑的对手。
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含着笑意的紫色双眸,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距离这么近,即便武功再高也躲不开。恶向胆边生,即使不能伤他,解解恨也好……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指关节已经握得发白,头往前一探,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咬了下去。清晰的牙印隐隐露出血丝,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原来我的牙齿这么整齐,乌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大笑着点了点头。
“出气了?”一头银发随风轻轻摆动,语气平淡。
“要杀要剐随你。”反正也是打不过,乌鸦松开手,闭上眼睛想着他会不会把自己推下马。
“闹腾了这么半天,歇会儿吧。”
乌鸦睁开眼,看他双眸平静如水,确实没有什么动作,提醒道:“以后可没机会了,不准找后帐。”见他给了自己一个大白眼,不满的嘟囔道,“武功高了不起呀。”眼光落到了他的下巴上,那里有一道淡淡的伤疤,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原来是你,你早已认出了我?”
“是的。”
“为什么你不说?”
“若是你已不记得我,说出来便只会尴尬。”
乌鸦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撇了撇嘴决定不再跟他讲理。靠在他身上还真是挺舒服,不客气的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耳朵听着从他的胸膛里传出的心跳声,眼皮渐渐发沉。
瑹瑀瑄放开缰绳,两手轻环住她身子,低头看着她。许是戴着面具的关系,虽是常年的在外奔波,但她的肌肤仍是白皙细腻,细看之下发现额头脖颈有不少细密伤痕。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乌鸦猛的惊醒,挥拳就向身边打去。
瑹瑀瑄并没有躲,看着她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皱了眉,不紧不慢的问:“做噩梦了?”
“我才不会做噩梦……”乌鸦急急的辩解,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对不起,我不习惯身边有人。”
“可好些了?”见她点头,又说道,“既然你记得我,我有事要请教。”
“什么事?”
“齐伦皇宫被血洗,几乎所有官员和家眷均惨遭毒手,可是你所为?”
“乌鸦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为何你要救唯家?”
“受人之托。”
“何人?”
“我从不过问是何人所托,而且即便是知道,也是不能告诉你的。”
“当晚之事,你记得多少?”
“我头一晚在唯府附近的客栈住下,当晚关了城门之后,我便埋伏在他家的屋顶上。夜深之后,一群黑衣人翻墙进院,结果了他们之后我便离开了。到了大街上发现不远处有火光,隐约可听到呼救声,我在赶过去的路上又碰到几批黑衣人,想来那些命案都是这些人犯下的。”
“你可是从起火的人家救出了一位女子?”
乌鸦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一路跟随于我,就是想找到她?”
“我来到中土确实是为了寻找此人,但却不肯定是否就是你救了她,跟在你身边也不完全是因为寻人。”
“你跟着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过了,因为你有趣。”
乌鸦将信将疑,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瑹瑀瑄继续问道:“此女现在何处?”
“不知道,我带她出城之后就分开了,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若是他们还在齐伦,我早就已经找到。那位女子不方便行走,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很难离开齐伦。”
“也许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人,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