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已挂在树梢,一人一马沿着林中山路徐徐前行。
“你来的到快。”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
“有云锦在,寻到云墨可不是难事。”卸了马上的包袱,两人拣了一块空地坐了。
“你为什么要带一个斗笠?”
“怕这头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还应用面纱将眼睛遮住。”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瑹瑀瑄不理乌鸦的戏弄,从包袱中拿出两坛酒,又打开两个油布包,露出一只烧鸡和一块熟牛肉。
“你倒是好兴致,不过喝酒赏月需人多了才好。”乌鸦扯了一只鸡腿放在嘴里边嚼边说,大半天没吃东西,着实是饿了。
“不吃饱喝足,如何有力气退敌。”
“哪里有敌可退?”乌鸦眨着眼睛,假装不明所以。
“难道你没有戴着面具在城里招摇过市后,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一路快马跑到此地?”
“你竟猜到了,不错,我就是故意让那人知道乌鸦已经出城。”这兔子精当真是聪明得紧,“我要最大程度保护秦氏兄妹的安全。”
“他们既然入了这行,便应知道当中的危险。”
“我救过他们,他们是为了报恩才做了这事,我早有让他们退出之心,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我想让他们过正常人的生活,远离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为何不隐退?难道银子还赚的不够多吗?”
“我?”乌鸦一愣,“我从未想过退出,如同将军应马革裹尸,我的归宿便是死在别人刀下。”
“你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这条命。”
乌鸦轻轻一笑:“我十几年前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每一天都是赚的,有什么可在乎的。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要为梅姨多赚银子,让她能好好安排她们的生活。”抓起一坛酒,一口气灌了一半。
紫眸中亮光一闪,也举起坛子喝了一口。
“说了半天我了,你呢?为何来我中土?”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乌鸦矮着身子,把未吃完的熟食胡乱裹上,和酒坛子一起,往他怀里一塞,在他耳边低声嘱咐道:“藏在这里莫要出来,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若是伤了你就不好了,我还指着你为我解毒呢。”说罢戏虐一笑,一对乌黑的眼珠晶晶亮,真如乌鸦一般。
瑹瑀瑄也是听话,抱着给他的一堆东西,惬意的背靠大树隐坐在草丛中,看着乌鸦无声拔剑,猫腰出了草丛,掩在一棵树后,一个蒙面人提刀走到树边。他瞅准机会,从后面捂住蒙面人的嘴,一剑结果了他。
不到一柱香时间,十几个蒙面人无一幸免,全部丧命在祭天剑下。
“真是痛快。”乌鸦从瑹瑀瑄手里拿过一坛酒,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曾经喝过的,才举到唇边却被拦下。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先包扎了伤口,再喝也不迟。”瑹瑀瑄夺过酒坛放到一边,向他伸手道,“刀伤药给我。”
“小伤而已。”嘟囔着从怀里掏出药递到他手里。
瑹瑀瑄将他的伤包好后问道:“旧伤可有裂开?毒性是否发作?”
乌鸦虽是感觉身体有些乏累微痛,但是因为不甚严重便懒得费劲查验伤口,随口说了一声没有,便左手抱了酒坛,右手抓着牛肉吃喝起来。
见他如此,瑹瑀瑄也没再勉强,两人又吃喝了一阵便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便动了身,赶了大半天的路,中午在一条路边的摊子上吃饭时,只见周围三三两两聚集了十来个人,均是赶车挑夫模样,虽都已吃完了饭却没人继续赶路。
结过帐后,两人正欲起身,小二劝阻道:“看来两位有所不知,过了这河前面便是破风山,有一帮悍匪,专门打劫路人,官府几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一般都是聚个三五十人,大家一起进山,一是有个照应,二是山贼看见人数众多便不会露面,小的劝客官还是同大家一样再等等,人多些了再一起进山。”
乌鸦略有兴奋的问道:“官府拿不到人,可有悬赏?”
“当然是有的,普通喽啰二两银子一个,那山大王的头值二十两。”
“却是少了些。”
“你的伤还需养着,不可逞强。”瑹瑀瑄不悦的劝道。
“几个小毛贼而已,都无需祭天出鞘便可把他们都拿下了,如此便宜的事儿岂能错过。”不顾小二的阻拦,上马先行了,瑹瑀瑄微微摇头,向小二道了谢,打马跟上。
进了破风山,果然没走多远,前面就闪出十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壮汉,手持一杆长枪,大喝道:“把钱财留下,可留你们的狗命,否则休怪爷爷的长枪无眼。”
乌鸦冷笑一声,也不答话,一夹马腹,冲上前去,眨眼的功夫就有六七个人躺倒在地。
“看来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壮汉从怀里掏出一枚哨子,放在嘴里用力一吹,尖锐哨音响彻山林,不多时便听得周围树叶哗哗作响,转眼就被几十人围在当中。
乌鸦却是不惧,大笑说道:“你们一起上来最好,还能让我多拿点赏金。”
拨剑出鞘,正想上前,听到身后一道破空之响,回身挥剑便挡,被砍断的羽箭没入土中。
乌鸦细看之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树梢之上藏着十几名弓箭手,连忙招呼瑹瑀瑄闪身逃避。两人牵马躲于树后,幸好动作快,并未受伤,而那些山贼却是倒霉,没有动手就损失了大半。
“本想赚些散碎银子,却不想又被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