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云‘之’字长捺划过左从义小腹,左从义右手在最后关头变掌刀为虎爪,只拿住了柳行云左臂。
须臾之间,二人胜负已分。
被柳行云大笔划过的左从义的衣襟整齐破开,犹如利刃精确切割所致。露出左从义的小腹,奇怪的是左从义小腹凹陷,胸膛高高鼓起。想来这左从义甚是了得,内家功夫修炼极为到家才在间不容发间内收小腹,避开了铁笔锋芒。
左从义重重吐出一口气,胸膛迅速瘪了下去,小腹也回复正常。柳行云握着铁笔的手却微微颤抖,感受着左从义右手虎爪之上的力道,涩声道:“我输了。”
左从义松开虎爪,回想着方才战斗的经过,若不是这柳行云最后一笔自视甚高,没有再往下加重一分力道,只怕自己根本来不及闭气收腹。说来自己虽然最后有心手下留情,只怕这柳家公子也只是存的切磋交流之意,无恃勇伤人之心。
左从义道:“谢公子留情了。”
柳行云神色黯然,羞愧无比。左从义直言道:“公子家传神功精妙无比,只是公子缺少临敌经验,左某胜得侥幸。”
柳行云道:“左千户既然胜了,又何必如此羞辱在下呢。”
左从义拱手沉声道:“左某绝无半分轻侮之意。”这左从义性情耿直,言语唐突,常常容易得罪人。若非如此,凭他的武艺在锦衣卫中又怎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呢。
柳行云收起铁笔,对那高台之上的郡主拱手道:“柳某学艺不精,这就返回淮北再请家中长辈指点武艺。若是郡主未能招到合适的郡马爷,请郡主等在下一些时日,届时柳某恳求家中长辈携礼向申首辅提亲。”
这柳行云也是一个狂悖忤逆之徒,直言让这善扬郡主等他,这丢人还没丢到家吗?还在这大放厥词,说句不客气的,接下来的招亲大会,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善扬郡主微笑道:“那就谢公子厚爱了。”
这柳行云虽然落败,却也没有进入船舱,而是钻进人群,想来是想看看这招亲大会最后的结果。
但左从义也不是为了来招亲的,他击败柳行云之后,又回到了宋星身边。宋星见这左千户给自己大大长脸,高兴地拍了拍左从义肩膀,笑眯眯地道:“左千户真不愧是锦衣卫第一高手,不如再去给本公子把那白布夺下来吧。”
左从义一脸惶恐,道:“卑职不敢,卑职家中已有正室,实在不能……”
宋星斜睨着他,“想什么好事呢?本公子是让你夺下了给我。”
左从义嗫嚅道:“这……这可以吗?”
宋星道:“郡主要找个武艺高强的人,目的自然是保护她,千户觉得我父手执重兵,还保护不了区区一个小女子吗?”
左从义心中计较了一番,心道:宋公子说的有道理啊,宋将军权倾天下,还配不上郡主吗?便向宋星道:“好吧,卑职这就去将那白布夺下。”
宋星哈哈大笑,“去吧去吧,左千户早些凯旋哈。”
另一边,虞猴儿急不可耐,连连催道:“猫儿师兄,你老婆要被人抢走了,你还不去阻止那个衣不蔽体的老乞丐吗?”左从义方才与柳行云一番争斗,上衣下摆被铁笔划破一个大口子,露出结实平坦的小腹,胸前衣衽亦是被戳出了不小小洞,的确是衣衫褴褛,不成体统,无怪虞猴儿叫他‘老乞丐’。
被虞猴儿吵得没法,也是不想看到郡主的招亲大会被那纨绔宋星搅扰。他提着剑朗声唤道:“慢着。”
左从义止住身形,回头来看出声之人。宋星见又是那不开眼的蜀山之人,收拢折扇指着灵剑门众人道:“又是你们这些混蛋,分明已经饶过你们一次了,没想到你们还是如此不开眼,左千户,不要留情,断胳膊断腿我来善后。”
苏寅见这纨绔颐指气使,恶声恶气,实在可恶。之前为了不给师门招惹麻烦,便坐视了这人侮辱陆师弟,一时间想起方才受辱垂泪的陆师弟,更是怒上心头。
苏寅一步一步走到船帆前,与左从义相对而立,道:“你要上去,本人不答应。”
他没有理会纨绔宋星,只是寒着脸,目光炯炯地与左从义对视。
宋星见这卑贱的草民居然不理会自己的怒火,杀意大盛,当下不再说话,却是打定主意下船之后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左从义早些时刻跟随在宋星的身边,与蜀山灵剑门一行人的冲突自也瞧在眼里。只是他虽然同情这些年轻人,但人微言轻,那纨绔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横行霸道惯了。最后出言相劝已是左从义能力限度以内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左从义拱手道:“那就请苏少侠指教。”
苏寅对这出言相救的中年武者颇有好感,道:“左将军,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左从义有些愕然,转念一想,心道:只怕这蜀山少侠不了解锦衣卫品秩之别,才会瞎叫吧。又想了想苏寅的后一句话,不明白何来的敌友之说,便对道:“左某职责所在,本无意与蜀山诸侠为敌。”
苏寅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这正直忠厚的左从义要进那锦衣卫之大染缸,要效忠那胸无长物的草包纨绔。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抬头拔剑,斜指左从义,道:“左将军小心了。”左从义右手成拳高举头顶,左手成掌横在胸前,双腿沉势扎马,摆了个长拳门户,道:“多谢小兄弟提醒。”
只见这苏寅兀地向后退了一步,左从义正疑惑间,又见苏寅猛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