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寅的声音在山风之中似乎有些缥缈:
“你和郡主出门去寻找周家之人以后,我和师弟便打算将息静养。没想到几个时辰之后,秦离焱和钰儿又去而复返,要我和师弟跟他们俩走。我和师弟不肯,经过一番交手,因为我和师弟都身负伤患,便被两人擒下。”
郑万厦想起苏寅与陆思平在回扬州报信之前已经在庐州与周家之人有过一番战斗,陆思平肩膀还受了极重的伤。苏寅夜中与秦离焱战斗又被割去了手指。这种情况下与秦离焱二人对上,自然有败无胜。点点头表示理解。
苏寅继续道:“我本意是要鱼死网破,拼命为陆师弟争取逃生的机会。可是秦离焱却拿出了一个东西。”说着苏寅从腰上解了一个玉佩,郑万厦定睛看去,才发现苏寅的腰上挂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苏寅把那块玉佩递给郑万厦,继续道:“这是我蜀山门人随身携带的东西,算是我蜀山门中的信物。”
郑万厦把玉佩拿在手中与李莫邪细细端详了一阵,这块玉是用红色丝线打的结栓着的,入手温润,质地极好,正面用小篆字体刻了‘西蜀灵剑’四个字,背后是一座山峰模样,在云气之中若隐若现,古意盎然。正是西蜀灵剑门的标志。郑万厦细细摩挲着玉佩边缘,忽然间觉得玉佩有些刮手,便又仔细看去,发现边缘也刻了几个字——‘虞思宁’。
苏寅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是我小师弟的随身玉佩。秦离焱拿出玉佩时,我以为三位师弟在他手里,几乎立刻便要与他拼命,但秦离焱告诉我,这是小师弟前来送信给我,他遇到了小师弟便代为传送了。那封信却是我蜀山掌门人的亲笔信,要我速速赶来红叶谷襄助,阻止西军入侵。信中要求陆师弟去白鹤山庄取些东西。”
郑万厦自然明白苏寅没有明说的部分,显然是人家门中机密了,比如陆思平要去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郑万厦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出来,他更关心的是其他的事。“苏少侠,我们以为你们二人被劫持,得到消息之后,我与莫邪妹妹就赶紧来了红叶谷,而郡主和周小姐去了白鹤山庄。”
苏寅一揖到底,道:“谢谢郑兄和嫂子好意。”说完之后又朝东边扬州方向作了一揖道:“感谢郡主。”
郑万厦道:“我需要知道的是,她们两人去白鹤山庄,有没有危险?”
苏寅思索一番,道:“应该没有,陆师弟见了郡主应该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郑万厦松了一口气,又回到苏寅方才所说的事上来,“苏少侠,你不觉得秦离焱可疑吗?我是指,他怎么就能够恰好遇到令师弟,令师弟怎么就能相信他让他代为传信?”
郑万厦的两个问题都直指问题关键。
苏寅道:“我也不相信,可是小师弟的玉佩绝无作假可能,掌门师叔的亲笔信也断无伪造的可能。我只能选择相信,也许,小师弟天真了些,轻易便相信了别人……”
郑万厦不了解虞思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人在江湖,岂有那般天真。苏寅的答案是说服不了他的。所以郑万厦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蜀山掌门要苏少侠来红叶谷御敌,秦离焱为什么要与你同来呢?陆少侠去白鹤山庄取东西,钰儿又为何要与他同去?况且钰儿不是偷了蜀山的神功宝录吗?你们连这个都不用管了吗?”
苏寅被郑万厦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敛容解释道:“秦离焱说他父亲与红叶谷谷主有旧,听说西军要犯红叶谷,便要随我一起来红叶谷。钰儿说把我蜀山门中《洗剑天象录》放在了白鹤山庄,让陆师弟随她去取。”
郑万厦脱口而出:“那你们掌门要陆思平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出口之后才知冒昧。
苏寅道:“是本门的一些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也。”苏寅拒绝之后,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李莫邪见二人并未谈拢,便劝郑万厦道:“万厦哥哥,林叔叔不知身在何方,红叶谷危在旦夕……”李莫邪聪明的地方在于她只将事实的紧迫摆出来,而不规劝郑万厦应该如何如何,这样郑万厦自行权衡之后,便会知道该如何如何了。
郑万厦道:“苏少侠,秦离焱的所作所为已经和你们掌门要求你做的事背道而驰了。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肯定不是他将红叶谷的秘密泄露给西军。”
苏寅道:“因为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苏寅娓娓道来:“秦离焱的父亲乃是当朝宰辅,秦钊与征西将军宋元吉不合举朝皆知,秦离焱凭什么要帮助西军平定红叶谷?红叶谷在朝廷中的庇护者便是秦钊,他的儿子要帮助他的政敌?”两个问句便将秦离焱的嫌疑排除了。郑万厦暗自点头,之前却没想到这一环。
但李莫邪在旁边却又提醒了他其他的一些东西:“万厦哥哥,你不是说那个秦离焱不止是首辅孩子那么简单吗?”
郑万厦经莫邪姑娘一提醒,才想起秦离焱莫测的身份,便将自己的疑惑一一给苏寅说了,从逢生洞中出来之后秦离焱的种种可疑之处,秦离焱与百草翁还有胡风子的关系悉数说出之后,郑万厦便没有再说话,他相信苏寅会有自己的判断。
苏寅沉吟半晌,不知作何想法,李莫邪转头看向红叶的方向,忽然间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苏少侠,那下边的竹筐是如何又送到对面去呢?”
苏寅不知这两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好道:“缆绳有两根绳索,用两根滑轮固定,所以可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