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身子渐好,刘骏便带着她与王宪嫄到华林园赏花游玩,正玩得兴起的时候,丹菱却突然闯到刘骏的面前,跪在地上,一副焦急的样子,像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陛下!”
因着之前刘楚玉落水的关系,刘骏对永福殿的人生了芥蒂,看到来人是丹菱,他更是不待见,吩咐近侍将她带走,他牵着刘楚玉就要到另一处去。
丹菱扫开了前来抓他的人手,奋力奔到刘骏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眼泪横流的,神情却是赌着必死的决心。
“陛下,淑仪病倒了,您去看看她吧,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过错,与淑仪娘娘无关啊!”
王宪嫄心里一惊,凉意侵袭,竟是冷了她半个身子:这几日的温存都让她忘了,这皇宫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刘英兰,现在的殷兰,殷淑仪,她怎会甘于这深宫寂静呢?
心下哀凄,王宪嫄也知道这事儿她无法左右,不安地,她向刘骏看去,却从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
刘骏寒着脸色,狠厉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丹菱他冷声向身后吩咐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拉下去。”
“陛下……”
丹菱还想拉住刘骏,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被侍卫压制在地上,她丝毫没有动弹的机会。
随刘骏离开,王宪嫄的心结却并未解开,与刘骏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她太了解他,此刻若是他坦然去见了殷淑仪或许没有什么,可他就这么走了,这倒让她耿耿于怀。
……
是夜,永福殿。
殷兰着着一身单衣坐在殿中,执着棋子,她正沉迷在案上的一场棋局之中。
“夫人。”
丹菱跪在了殷兰的一侧,唤了她一声。
“你见到陛下了?”
殷兰头也未抬,看准了棋局的缺口,她落下了手中的棋子。
“见到了,不过……陛下听了奴婢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照样陪着皇后与公主游园子,陛下今晚,真的会来吗?”
殷兰笑了笑,又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闻到腥儿的猫儿,沉不住气。”
丹菱听不太明白,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到小宫女急急地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陛下往永福殿来了。”
殷兰执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终于抬起了头,她直视着永福殿外轻扬起嘴角。
“丹菱。”
招来丹菱,她向她吩咐道。
“遣下所有宫人,今夜你们不用伺候了,都退下吧。”
丹菱与小宫女一怔,都满心疑惑,但看到殷兰那满是笃定的眼神她也不便多嘴,伏下身子,她轻声应下。
“喏。”
……
永福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刘骏很是疑惑,偌大的宫殿,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他一直知道宫里的人阳奉阴违,但已到这样的程度,他看到还是气愤不已。
摒开了左右,刘骏独自进入了永福殿。
“呜……呜……”
前脚刚刚踏进内殿,刘骏便闻得一阵抽噎的哭泣声。
“兰儿?”
刘骏识出那哭声的主人是谁,试探地,他唤了一声。
刘骏的声音刚落,哭声便急促地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刘骏便闻得脚步声往背驰他的方向跑开,心下焦急,他本能地寻着那脚步声跑去。寻到角落里,借着窗外的隐隐微光,他看到有人影在微微颤动。
“兰儿……”
他又试着唤了一声,这一次,人影没再逃开,只是往更黑暗的地方隐了隐。
“陛下不是在享受天伦之乐吗,这会儿怎么想起到我这冷宫来了?”
满含怨屈的声音,不是殷兰是谁。被殷兰说得囧了,刘骏红了脸色,幸得在黑夜之中,没人能看得见。
“是谁说你这儿是冷宫了,真是不长眼的奴才,朕要知晓,定当狠狠地治他的罪。
“难道不是吗?”
黑夜之中,殷兰凝视着刘骏的一双眸子,哀怨的目光,刘骏即使看不真切也能强烈地感受到。
“陛下是一国之君,身份尊贵,妾身只是个罪臣之女,本不该有所奢求的,幸得苍天垂怜,让妾身能一承隆恩,得君恩宠,妾本浮萍,单薄轻贱,只能依靠着陛下的恩情过活,陛下是妾身的一切,陛下断然离去,妾身没了陛下的恩,没了陛下的情便是跌入了万丈寒潭,没了陛下的屋子,只留下妾身一人的屋子,不是冷宫又是什么?”
莹莹的泪光在夜色中闪烁,印在刘骏的眼里,便也浸进了他的心里。
“兰儿……”
伸出手,他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她转身躲过。
“陛下……”
她叹息着,闭上眼,她像是绝望之后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无奈。
“请回吧,臣妾累了,臣妾怕了,余生,臣妾甘愿守着这座冷宫的记忆过活……”
慢慢地放下了手,刘骏凝眉静思了半晌才幽幽地开口。
“那好吧。”
没有丝毫犹豫,刘骏转身就走。听到他离开的声响,殷兰一惊,猛地回身,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了,心下也没有多想,她从黑暗中出来便要去追刘骏,却不想刚刚跑了两步,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抱起了她的身子,一个转身,她已被黑影压在了巨大的殿柱上。
闷哼一声,殷兰睁开刚刚被吓得闭上的眼睛,对上的,便是刘骏满含调笑的眸子。
“爱撒谎的小东西!”
“你!”
殷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