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杜府里的人都没有露面,只有一个哑巴的婆子定时送来吃食,起初窦琬自是不敢吃,就怕杜家人又在吃食上动手脚,可福容领着丫鬟替她试菜,确认吃食没有问题之后,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而今日眼见时辰都已是巳时中了,送饭的婆子还不见身影,窦琬几人走不出院落,压根儿不晓得外面已经乱了,她们等了又等,直等到了午时外面还是一片静悄悄的。福容派了丫鬟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有发现送饭的人,就在福容又想派丫鬟去瞧瞧时,窦琬开口了,“行了,想来杜家是打算折腾我了。”
窦琬心里有数,杜家之所以扣留下自己,肯定和节度使夫人有关,而节度使夫人为何对自己出手,想来便是和贺铮的那一双儿女有关,她掐算着日子,若是顺利的话,傅玦也该回来了,今日杜府态度的改变,或许和傅玦的归来有关?
若是杜府以为饿自己一两顿便可以使她屈服,那么他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窦琬在心里发誓,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威胁傅玦的把柄或弱点,杜家想要用她交换贺铮的儿女?那是做梦!她窦琬再不济也是皇室血脉,这点儿子骨气和傲气还是有的,必要时她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丢了命也不能折了皇家的气魄。
就在她下定决心要死磕到底时,守在院门口的丫鬟冲了回来,那丫鬟面色苍白,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禀公主,节度使夫人带了人往这边过来了,奴婢瞧着那些人不是善茬,且手上还拿着家伙,这下子要怎么办才好啊?”
窦琬心下一凛,节度使夫人果然来了,她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来便来了,难道本公主还会怕她不成,既是有客上门来了,便将门打开迎接罢。”她的话音刚落,福容便立刻领着丫鬟将院门和厢房的门都打开。节度使夫人领着人到来时,就见到大门敞开的院子,踏入院子后,便见到正房大厅的大门也是敞开的,而湖阳长公主穿着当日赴宴的裙衫,端庄沉稳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
节度使夫人的瞳孔微微一缩,湖阳长公主身上的尊贵和傲气,似乎并没有因着被软禁而失去,此时对方坐在上面,让她几乎以为这里便是公主府,而不是她关押长公主的杜府。
“节度使夫人不进来么?”就在这时,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站在门内,淡淡地开口问道,节度使夫人这才醒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为着自己被长公主的气度给震住了而懊恼,门口的福容见了她的神色,心里闪过鄙夷,今日长公主所受的屈辱,来日必要千百倍的回报回去!
福容按捺下心里的不悦和愤恨,领着节度使夫人进了大厅,就在节度使夫人身后的人也要跟着走入大厅时,福容向前跨出一步,冷淡地说道:“公主只召见了节度使夫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跟在节度使夫人身后的侍卫们面上闪过一丝愤怒,不过他们只是拿眼瞧着节度使夫人,并没有主动开口,节度使夫人深吸一口气,冷硬的说道:“这里是杜府,不是公主府,长公主想要摆公主谱那是挑错了地儿,我的人我说了算,进不进由不得你这个奴婢说话!”
“放肆!你……”福容顿时便拉下了脸,她正想斥责节度使夫人,窦琬淡淡的嗓音便打断了她的话语,“行了,吵吵嚷嚷什么呢,爱进便进罢,也不晓得夫人受过什么苦,竟连在自个儿的母家都要护卫不离身,本公主便体谅她罢。”语毕朝着节度使夫人投去一抹嘲讽的笑容。
节度使夫人虽明知窦琬是故意激怒她,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她冷着一张脸,干巴巴地说道:“你也不用拿话刺我,如今你若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那你便错了,你的生死如今掌在我手中,我让你生你便能生,我让你死,就是你贵为长公主也是要去死的。”
“可笑至极!本公主的命岂是你这贱妇能够左右的?!莫说你带了十多人来,就是再多十人,本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杜茹菲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只是你记住了,若是本公主逃过此劫,日后必定将今日所受的百倍加还给你!”窦琬厉声说道,语气铿然措辞严正有力,竟使得节度使夫人闻言心口紧缩了一下。
她竟是被窦琬的气势压制了,节度使夫人越发的懊恼,窦琬的年纪比她小,可此时对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竟使得她心里的底气渐渐薄弱,原先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对方的想法,竟是开始动摇了。
搁在以往,她根本不敢想有朝一日她会软禁一位长公主,且还要想法子让对方开口吐露傅玦的行踪。可为了夫君,就是再困难她也要去做,西北和北方的关口都已经破了,为了这一日,夫君做了多少努力,她不能成为夫君的绊脚石,所以她一定要用长公主换得贺铮的一双儿女,好让夫君能够牵制贺家军。
且有了长公主,就不怕驸马不会上钩,夫君曾说过,长公主的驸马在行军布阵上极有天赋,若能够将对方招揽到麾下,也是一大助力,所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