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半夏眸子掠过一丝错愕。没有人知道母亲为何去世前一再的求父亲要把自己的墓碑立在娘家的墓园里,父亲一直不肯答应,母亲去世,骨灰一直安放在陆家主宅的祠堂,并未下葬。
现在他居然利用母亲的骨灰来威胁自己嫁给一个男人。
呵。
好。
真好。
陆半夏垂下眼帘,唇瓣上咬出的深痕沁出血珠,声音轻的没有一丝分量:“好,我嫁!”
事已如此,她没有后路可退。
白子言死了,母亲去世了,自己肚子里怀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她为了母亲临终的遗言,早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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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半夏早早的起床换衣服,一边出门,一边回复邮件,保安早已将她的车子开到门口候着。
她到总统府时永远是最早的,不仅是要安排阁下的行程,还要优先处理很多文件,重要的要先让阁下过目,不着急的可以延后在适当的时间点安排给阁下过目。
总统府的安全,琐碎她亦要和相关人员一一核实,确认,保证阁下要知道什么,她要迅速回答,不能有一丝的含糊或不清楚。
昨夜的梦让她睡的并不好,淡淡的妆容也遮不住眼底一圈浅浅痕迹,空腹连喝三杯咖啡,这才提起精神专心致志的处理文件。
阁下7:30准时到总统府,她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和阁下确认几天的行程,根据阁下的需求做相对的改变;8:00准时和阁下出现在会议室,11:00要安排阁下和财政部部长见面,12:30要提醒阁下用午餐和午休时间。14:00要安排智囊团的会议,她负责做会议记录,16:00-18:00阁下要处理文件,她要在一旁协助,随时和阁下商议,18:30,阁下要准时回明峥居,她还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一天的事,和准备隔天的事务。
下的私人管家,还要在工作上做出巨大的贡献,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并不是普通女人能够支撑的。
回到家,李越祈因为脚上有伤,似乎一天没出门,站在厨房弄晚餐,对于她的晚归也是稀松平常了。
陆半夏放下包和手机,脱下黑色的小西装,卷起白色的衬衫衣服,走进厨房:“我来吧。”
他脚上有伤,她不可能让他继续晚餐。
李越祈余光扫到她眉宇间的疲倦,没有让开位置,“我只是脚不方便,双手没有问题。”
陆半夏没有说话,直接将水龙头关掉,将他的手拿过来,用干净的毛巾擦干,“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李越祈低眸看着她,心头涌上一丝无力,猝不及防的抱住她,唇瓣在她的耳畔磨蹭,低低道:“夏夏,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我若需要只是如此,可以直接请佣人,何必娶你!”
李越祈不喜欢佣人,只是请钟点工一周打扫一次,他们在家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夏在做晚餐。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有一次看到她苍白着脸站在厨房,他的心忍不住狠狠的揪起来。
在总统府忙了一整天,回来还要为他准备晚餐,为什么要如此?
自虐?
弥补?
还只是在自我麻痹!
陆半夏被他抱的很紧,没办法动一下,唇瓣轻抿:“这不是妻子应该做的吗?”
她不过是在履行妻子的义务。
就如同在床上的义务一样。
是一样的,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嫁给谁都是嫁,她嫁给他了,就要履行妻子的义务。
李越祈的双臂松了下,额头与她贴的很近,眸光凝视她,沉声:“你只是我的妻子吗?”
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陆半夏轻轻的拉下他的手臂,退后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冷静的出奇:“快出去吧!你不饿,我很饿。”
再一次的逃避,墨眸里不动声色的划过失落,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经过她身边,极其缓慢的走出厨房。
陆半夏没有去看他的背影,站在水槽前开始洗菜,切菜,准备着晚餐。
李越祈坐在沙发上,眸光不时的扫向厨房,看到她纤长的身影,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卷走。谁能相信这样柔然的一个女子,会是总统阁下最得力的助手。
他突然想起陆恒的话,他说的是对的。
陆半夏的骄傲和倔强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她的心四周建造出铜墙铁壁,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始终无法在铜墙铁壁上击破出一个缺口,再掩耳不及迅雷之速鹊巢鸠占。
她一直将他拒绝在心门之外,在生活上,在床上她都在做一个好妻子,好到无可挑剔,再吹毛求疵就是他的恶劣。
只是,他要的仅仅是她在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吗!
李越祈忍不住的点起一根烟,这么多年再棘手的案子他也可以寻找出蛛丝马迹,成功打赢官司;可是他却寻不到她心的踪迹,站在门口徘徊,却无能为力。
他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在怨自己当年的阴险狡诈,将她拖到这婚姻的坟墓中,还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想来也可笑,再错综复杂的案情他都能分析清楚,却分析不透这个女人,莫大的讽刺。
他给的,她什么都不要,金钱她不缺,关心,她照单全收却无动于衷,除了工作,她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越来越像那个——男人。
这点,让他心头不爽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