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焰的神色变化都被眼前人看在眼底,白南烨自然知晓这被困在结界中的元魄与这人的牵扯,但确实还是如刚才所说,红莲业火的气息是连招妖幡都遮盖不掉的。
“本君今日来原是为了冥府一事,不过刚刚又寻到一件有趣的事了。”阎焰语气中的冷冽在这夜色中添了不少寒意,但是白南烨在意的却是这人接下来的话,若此事当真有趣,此人也不会还留在原地了。
“今日夜深了,若是阎君是白日来访的,在下定是要好生招待一番。”若是有旁人在场,大概是不知这话所指的意思,但红衣之人嘴角一扯,突然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原是进来时便发觉这里的天色不同寻常,这夜色该是幻术施出来的……便是他来的时候永远都没有白日。
阎君脸上神色似仅有一瞬间的变化,眼下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一脸笑意。
“那不知阎君今日来是为何事?”白南烨淡淡的问道,自然没有明知故问之意。
阎焰眉眼一挑,眼底的神情看不明白,但也不多犹豫的说道:“鬼差曾见到阁下的属下在冥府入口等人,而冥府近来似乎有不少麻烦,本君今日才得空出来一趟,所有想到这处地方,见上阁下一面,好问清楚了。”这番话若是仔细听了,能隐约听出几分威胁之意。
但白南烨似乎毫不在意,毕竟来者是客,也是十分有礼数的回道:“在下确实派人去往冥府,只怪事先没有向阎君通报一声,毕竟在下认为一千年前彼此之间有一笔帐没有算清。”若说眼前人直接,那白南烨的话是直接而有目的性的。
突然之间阎君覆在阴影下的脸变了,再看向眼前人的眼神颇为冷,这处地方看来不止关了云青兮,还有……扶桑山那两人。
他手中的那一颗琉璃珠感应到了另一颗的存在,但这东西原是在扶臣的手上,那眼下……这两人也是在这人手上了。
阎焰脸上自是不动声色,今日可是颇有收获……
“看来阁下是准备干一番大事了。”阎焰的猜测绝不是假的,但白南烨没有作答,只是目光冷淡的看着眼前人。
“这夜色还是不错的,但阁下可能要换个地方了……”阎焰眼角的残忍绝对不亚于刚才面前人脸上曾流露出的神色。
白南烨淡笑,笑得有几分惨淡。
“那在下多谢阎君的提醒了。”阎君眼睛微眯,这人说话一直滴水不漏,他今日来似乎讨不到半分便宜了。
“天君不能容忍招妖幡存在世间,自然若是这幡旗毁了,阁下大概也不在这世间了。”其实有关眼前这人的听闻他也不知多少真假,千年前只是简单的奉九重天的旨意,只是知晓昆仑与之联手封印了一个对三界将会产生祸害的人。
只是眼前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仿佛有那么一刻,站在红衣男子眼前的人只是一道虚影。
阎焰的话听来已不仅是威胁了,这般直白的话……眼前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两人对视的一刻,阎焰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人……应该是不在乎生死了。
身为冥府阎君,生死问题已不是问题,在凡人眼中,生死乃是天大之事,奈何桥上走过多少死魂,被饮下的孟婆汤比得过忘川水深,可是凡人生死如天道轮回之理,是寻常。
“本君确实低估阁下了。”阎焰不觉说了这么一句,可是良久之后,夜色依旧这般浓厚,似乎等不到白日来临,两人各有心思,在对视一眼之后,却又像是多年好友一般一笑而过,阎焰的笑,是有感于今日冒然前来,并未有详细的计划。
而白南烨的笑……不知所以。
之后这处宅院依旧灯火通明,而公子是一连几日呆在房间闭门不出了。
“听说了吗,玉颜楼里那些富家公子一夜之间被杀,衙门已经将楼封了起来,正在查案中。”
“这么大的事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了,据说有人目睹傅家大公子去过玉颜楼,但其中并没有傅家公子的尸首,不知是……”
“说话可得小心点,此事闹得这么大,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能议论的。”
几人围坐一起,说话声皆是刻意压低了的,但客栈内大多数人皆是在议论此事,气氛一度阴冷。
“师兄,昨夜的事情……”明羽看着座上的人,欲言又止,昨日师兄明明是去寻顾梵音的踪迹了,怎得牵扯进了此事当中。
傅祈卿脸上有些倦意,但眼底还是十分清明,视线停留在眼前少年脸上片刻,又收了回去,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明羽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些什么,慕公子还未露面,不知是否回来了,他未敢出这个凡间,又是过了一夜,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是越发不好了。
“师兄,是否要回一趟瀛洲……从云初殿主那里借来七魂灯。”后面半句话也像是犹豫了许多才开口说出的,但是明羽脸色也是苍白的很,所有刚才傅祈卿看过来的视线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白衣少年又是掩饰的很好,起码从嘴里蔓延开来的血腥味自己独自尝着。
昨夜在守着师姐时,他的魅蛊又发作了……且比上一次时间间隔更短,甚至还有一瞬间的神志不清了。
所以今日眼前人回来正在紧要关头上,但是他的事情远没有师姐的紧急,若是从瀛洲拿回来了七魂灯,还能缓上一阵子时间。
傅祈卿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明羽,这主意恐是行不通。
他们如今已经是违反了瀛洲定下的规矩,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