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我师妹的元魄引到何处去了?”傅祈卿将视线从这印记上移开,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顾梵音眉眼间的戾气突然之间重了许多,如今自毁仙根坠入魔道,天界与魔界千百年来相安无事,但也不是没有隔阂,他入魔虽不求得魔尊的庇佑,但魔界规矩没有仙门繁多,自然随心所欲的很,况且从魔界还有一条路直通冥府。
“顾梵音,不管你与谁做了交易,若是九重天怪罪下来,这诛仙之罪或许会落在蓬莱头上。”虽则傅祈卿说话间的语气已经没了几分耐心,但话里的警告显然,可是同样眼前人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到眼下为止,还未明这人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顾梵音似乎已经不想再做纠缠,仅是转身离开,像是对身后之人没有丝毫防备,原本这个时候就是动手的时机,但傅祈卿目光一冷,缓缓吐出的话是:“你可知晓你的同门师弟是被玉颜楼里的那女妖杀的。”可是预料着这人会停下脚步,但是顾梵音穿着一身白衣衣裳,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傅祈卿看不到的神情当中,这人眼底还有些微光浮现,可是多余的……也再无其它了。
留在原地的人眉眼间并未有犹豫,只是……玉颜楼里的这桩事若是不及时处理了,恐是临川城无一日安宁。
客栈之中,明羽守在床边,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明显,师兄还未回来,可是师姐的脸色越发苍白,已经不像是早些时候睡着的模样。
此时屋内有结界守着,人再是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还未完成暗下去,黑白无常应该近不了师姐的身,但是七天之内这些鬼差没有将人带回冥府,那个时候阎君就会现世。
所以他们仅有七天时间,但从第一天开始,这元魄中便有一魂消失,直至七天后,再是入不了轮回了。
按着时辰算来,师姐的一魂该是已经离开元魄了,今日第二日,不知那已经不见身影的慕公子能否寻到法子。
便是在临川城外的一座宅院中,其布局摆设有几分像是前世白府的模样,况且这宅院被施了障眼法,在外人眼中仅是一座荒废的院子。
但院子中另有乾坤,虽说一切是靠幻术而来的,而且里头的人员复杂……该说大多数是妖或者精怪幻形而来,善恶未明,都奉着一人的命令。
“公子,那云姑娘又昏睡过去了。”府中有下人前来禀报,正在大堂中央像是等着客人的白南烨手下的动作一顿,但神情平淡的将匕首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跟前的下人,似乎脸上有些紧张。
“吩咐两三名婢女前去照料云姑娘,这几日清茗轩要灯火通明,不可扰了云姑娘的睡梦。”白南烨一字一句说来,话间未能看出什么心思,但是屋内的下人是立马吩咐下去了,毕竟全府的人都能看出公子对那名女子的态度不一般。
白南烨昨日是一夜未眠,有多少人日子皆是这般,所以昨日同样忙了一夜的修域进屋时看到依旧神情淡然的自家公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来之前还见着出来的下人,可是又向公子禀报了那女子的消息……
“可有消息了?”白南烨将擦拭好的匕首放入了木盒当中,盒内还有一面不太安分的招妖幡,座上人仅是瞥了一眼,原有动静的幡旗立马安静下来。
白南烨抬头看着眼前人,修域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有些歉意。
“阎君已经回冥府了,因为入口处有鬼差守着,所以属下想着不好弄出动静来,但是从那些鬼差口中是听闻冥府此时有麻烦事,所以原是在外守夜的鬼差大多数被调回去了……”修域的话还未说完,白南烨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有被阎君发现?”
修域见着自家公子问这话时眼底也没有大多情绪,便接着说道:“属下尽量掩着气息,而当时阎君看起来心烦意躁,应该是没有发现属下。”这回的话语气还是颇为肯定的。
白南烨听了回复,但是也未有太多心思流露,只是对着眼前人说了一句:“这几日你东奔西走,今晚便早些歇息吧。”座上的人突然起身,拿起一支点燃的蜡烛,烛光照在脸上,有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下。
站着的黑衣男子,迟疑一闪而过,但还是点了头,公子给阎君找了些麻烦,可是为了那其实是被困在招妖幡里的元魄……
夜色一暗,府内其实早已灯火通明了,拿着一支蜡烛的人慢步走在回廊的人,一路上都未曾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残月,若是见到了便是会想起一些前尘往事,这残月的模样也是会勾起一些事。
还未走到要去的地方,手中的烛光突然灭了,白南烨嘴角一扯,也是突然之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在一个半明半暗的走廊转角处,这般神情看来有些阴森。
这阎君脾气果然不好,白南烨见着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火花,这红莲业火的气息世间独有,但是他手中那几面旗子可是有几分怕的。
阎焰一身红衣,在大晚上也是看不太清,脸上的神色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但是这红衣也是勾起了不少回忆,早就听闻冥府阎君容貌绝世,但是为人桀骜不逊,与九重天天君因为冥府一事起了矛盾,他起初还有想拉拢之意,毕竟先不谈这人与天界的不和,单是此人这般性子,大概对其他事情也不在乎,唯独有的……他还是记得云青兮元魄上留下了红莲业火的印记,若不是眼前人所为,他可是想不到更显然的理由。
“看来天君的本事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