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烛火映着清河的脸,明暗不定。
清河歪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睛定定的盯着面前昏迷的男人。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在侯府里不温不火什么全都不上心的样子,此时的清河像一头极有耐心准备狩猎的猎豹,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猎物,清河正在等他醒来。
缓缓醒来的男人仔细打量着四周,顺着清河的脚目光一路往上,待看清清河的脸时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叶梓,叶梓······”
清河目光愈发冷冽,俯身看向他说道:“是我。索多,好久不见。”
索多已经退到墙边,退无可退了。他哆哆嗦嗦的看向清河,声音已经因为恐惧变得沙哑:“当年是你回来了,是不是?你杀回来了,是不是?”
清河面色如常,只是眼中愈发嗜血:“是啊。当年是我回来了。我杀回去了。”
“你个魔鬼。”
“魔鬼?怎么比的上你们?你们当年屠杀我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也是魔鬼?我全府上下四十多口,你们一个都不放过。也罗不也是你的妹妹,你也下的去手你们难道不是魔鬼吗?若不是我当年回京逃过一劫,怎么会在今天见到北漠振威大将军像狗一样的趴在我面前呢?”
索多正是当年北漠的振威大将军。他听见清河提起北漠,挣扎着起身,尽力挽回最后一丝尊严:“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抓了我是在报仇?你永远不知道谁是你真正的仇人,你甚至想不到,你永远也无法报仇,哈哈哈···”
索多笑得有些癫狂,他带着嘲笑的意味看着清河,想看到清河不知所措的样子,可他想错了,清河面不改色,依旧冷冷的盯着他,开口道:“我知道是谁。”
索多仿佛突然被人毒哑了嗓子,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用手指着清河。
清河拨开索多的手,看着索多一脸的不可置信,又凑得近了些说道:“我知道是谁。”清河直起身子,坐回椅子上,整了整衣裳才继续开口:“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索多已经平静了许多,反复深呼吸才开口道:“没有为什么?帝王心术,古来如此。我们不过是帮他一个小忙,各取所需罢了。”
清河面带不屑道:“各取所需?你们都亡国了。还需要什么呢?”
索多仔细看着清河,看她还是面不改色,颇有些不甘心,却还是继续道:“你觉得亡国都要得到的东西,我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你吗?”
清河有些嫌弃的看着索多,半晌才勾唇笑道:“当年,焚城之前清点过北漠皇城内的宗亲,只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北漠大皇子。北漠大皇子曾经被批命是北漠星主,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索多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不会知道的,不会,绝不会。”
清河也不理他,继续说道:“你们这么豁出去才留下的大皇子,你自然不会让他离你太远,你在京城住在哪里我一查便知。他今年多大?二十?二十一?只要我想,总会知道的。你说,他知不知道你们当年交换的是北漠的星主?”
说完,清河也不在看他就起身向外走去,身后的铁门被打开,一阵风吹进来,吹起清河的衣角高高的扬起。索多看在眼里,感觉像极了五年前。五年前一样的背影,像极了从地狱出来的修罗。五年前的北漠皇城。
索多受命带着已经被迷晕的大皇子,想趁着攻城没开始前逃出去,可是刚走到城门,外面就已经想起了厮杀声,索多暗叫不好,只好原路返回大殿,老皇帝匆匆将他藏在龙椅下的暗室。
索多刚下到暗室里,大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那人身姿挺拔,一身银色盔甲,手中握着一把青锋剑,额头上勒着一条白巾,此时已经被鲜血染得鲜红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索多看着这人的样子,被吓得连连后退:这分明是叶柯?大殿内的宗亲被吓作一团,纷纷跪地求饶,可那人分明已经杀红了眼,话不多说,举剑便刺,宗亲们的血又将白巾染了一遍颜色,只片刻,那人便来到老皇帝跟前,将剑架在老皇帝的脖子上,说道:“说你的遗言。”
“你,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叶威后人。”叶威正是摄政王。
喷溅而出的血又将白巾染了一遍颜色。那人看了一眼死去的老皇帝,向门外走去,只走了两步,猛地跪在地上呜咽哭起来:“来晚了,还是来晚了···为什么不等等我?”
那人跪在地上哭了许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出大殿,索多一直记得那个背影,带着说不尽的落寞和肃杀。直到今日才醒悟过来,那人原是叶柯的亲妹,叶梓。
门被敲了两声,江起云并未出声那人就推门进来了。来人正是少平。
少平将门掩好,快步行至江起云面前行了个礼道:“侯爷,查到了。那人确不是京城人士,说来侯爷或许还认识他呢。”
江起云并不抬眼看他,只是慵懒的歪在椅子上说道:“别卖关子。”
“是”少平正色道:“那人是索多。”
江起云闻言收了慵懒神情,直起身来问道:“北漠的索多?”
“正是。当年清查皇室宗亲,独独少了索多一人,这些年也寻不见,不想他竟生活在京城,活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独独少了他一人?呵,可不是独独少了他一人啊。这些年寻不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