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

才诊完脉的太医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太后终于抑制不住咳嗽出来,而且有越咳越严重的趋势,身后的嬷嬷紧忙上前给太后顺气,现下屋子中就她们二人,那显然是太后最为信任的人。

太后拿开嘴边的帕子,握住身后轻拍的手:“南休,怀息怎么样了?”

身后的手微微滞住,反握住太后的手,顺势走到太后跟前,轻声道:“前儿已经没了气了。”

太后点点头,仰身靠住身后的软垫,呼吸间已带有破风箱般的呼啦声:“她跟我的时间不比你短,可奈何还是个蠢笨东西。她死了,你对哀家可心寒?”

南休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怀息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主子。”

“后宫那边怎么样了?”南休知道太后说的是柳淑柔,点点头道:“人都安排好了。”

“她也不是聪明的,但是指不定皇帝以后用得着,”太后摆摆手,示意她近前来:“那丫头上了林庐山见了贵妃,咱们跟在她身边的人也暴露了,前几日又来讨了香,她心思伶俐八成是知道了,原本以为能拖她些时日,现在看是不能了。知会下去,一旦有机会不遗余力,不必留手。”

南休看上去有些顾虑:“太后…”

太后抬手将窗户打开个缝,风吹进来,连呼吸也觉得顺畅些:“哀家时间不多了,等不到步步试探她知晓何种地步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能斩草除根。”说着顺着窗缝看着外面煎药冒起热气的炉子,“摄政王之事一旦翻起,那丫头和上江起云手握兵权就是一呼百应,皇帝封了靖王这么久,还是不肯有下一步动作,哀家放心不下,只能帮他动手了。”

南休虚坐在塌边,轻捏太后的双腿,见太后提起皇上,轻声应道:“陛下是仁君,眼下朝野内外都看着呢,不好操之过急。”

“呼,”太后轻笑一声,可是嗓子的过,听见的仍是破风箱的声音,“仁君也不该是妇人之仁,当年的事他后悔了,怨哀家逼迫他,要不怎么五次三番在宫中阻拦我,可是他若不做,只怕连后悔都没有门路。咳咳咳…”

太后说的激动,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南休站起身摩挲太后的心口顺气,道:“陛下是您的儿子,怎么会怨您呢?”

太后咳了半晌才解了嗓中的痒意,挺了挺身道:“我还不知道他么?有些事他想做,可他犹豫,他还有感情,帝王怎么能有感情呢?既然皇帝不愿意下手,那就哀家来,就让哀家做背恩忘义、反脸无情的小人,就让哀家来受报应。”说着,死死的盯着窗外,恨恨的开口:“我儿的江山,谁也休想染指分毫…”

说完,用力的关上窗子,而后就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般,重新仰在软垫上,再不出声,只呼呼的喘着气……这几日清河闲着无事,西北院子工程过半,府里的工匠也被打发去了郡主府,江起云也安生了好几日。

江起云虽然说不让自己插手裘荣之事,但清河却没听进耳朵里去。算算日子,皇帝是时候收兵权了,清河也觉得是时候去看看齐玉准备的怎么样了。

换上玉画准备的男装,又将玉画哄住留在府中,清河才出门。出门不过百步,清河便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不禁摇摇头,少平跟踪人的本事还是没长进啊。清河笑笑不打算搭理,继续往万芳楼走去。

少平跟在后头看见清河男装出了门,想了想这估计是王爷和郡主亲近的好机会,扭头便回王府报信去了。

江起云得了信,顺着少平说的方向走了不远,就看见街上不急不缓的清河,快步上前轻撞了下清河的肩膀“嘿!”

清河对于在这看见江起云似乎并不吃惊,少平刚就跟在身后,江起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淡淡冲他笑笑,给江起云在身侧让了个位置。

江起云看着清河平淡的反应,心里暗自嘀咕,脸上却挂着笑:“去万芳楼啊?”

清河看着江起云黏上来,暗自发笑,脸上却还装作波澜不惊:“是啊,同去?”

见清河主动邀请,江起云哪有不从的道理,忙不迭答道:“好啊好啊…”点了头才反应过来,万芳楼…是烟花之地,自己当着清河的面去万芳楼不大好吧?即使不是寻花问柳江起云也觉得不大自在,可转念一想,既是清河相邀,何不坦然以对…

万芳楼即为烟花之地自然是不能在街口,二人转过街巷进了个胡同走到头便是豁然开朗,万芳楼便是在那胡同尽头的宽阔地,翠匾金字万芳楼,两旁各挂一串粉红色的灯笼,只是在白日并未亮起,楼上挂着的帷幔随风缓缓飘动,带着香风钻进二人的鼻子里。

江起云摸摸鼻子看上去有点尴尬,清河倒是不以为意,迎上出来揽客的小厮笑盈盈的走了进去5难子。

走进大堂,三丈开外便是一张赌桌,周围围着好些人,大大大小小小的吆喝,正对着门口的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穿着木红色锦袍的少爷,那人面色发黄,双颊微凹,眼下还有些许黑青,但是眼中精光却盛,盯着桌上未开的骰盅,口中不住的喊着:“开,开,开。”

清河和江起云交换下眼神:裘仁庆!

围着的人群一阵骚动,纷纷惊呼开来,不住有人对着裘仁庆拱手道恭喜,看样子是赢了不少,一旁的小厮把桌上的钱推到那人跟前,裘仁庆抓起身前的一把碎银子朝四周撒开:“给你们都沾沾爷的财气!”

有两小颗正巧飞到清河跟前,江起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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