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上一次,宋家主心不甘情不愿罢了,相信这一次,是真心接纳秦执玉了。
宋家主即便是个固执的人,但到底是宋忱的亲爹,是爱宋忱的,只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善去表达罢了。
谁又能说他狠心呢!
事情暂时是尘埃落定了。
江陵城会风平浪静很长一段时间。
冬至这天,寒气逼人,四处都覆盖上一层冰霜,但这般冷的天,依旧不曾下雪。
祭祀活动照常进行。
这天靳霆枭他们也都在自个儿家中,每家阖府上下老幼穿戴整齐,天不亮便要到祠堂里去,与分族赶来的族人一道,准备应吉时祭拜祖先。
三牲礼和各种各样的供品是早备好了的,一声令下,就这热气就摆到供桌上去。
然后是傅氏男丁依辈分长幼之序在祖宗牌位前列队站好,司礼先高声颂赞祖先德行,之后才唱跪拜之礼,反反复复,起起跪跪,大约一个时辰,才算完成。
便是跪完了也不能走开的,仍要定定站在原地,听族中长辈训话,再述祖先各种仁德事迹,告诫族中子弟应禀承祖先优良传统,不忘列祖列宗云云。
如许又过大半个时辰,男丁祭拜活动才算结束。
男子退下,女子们仍按前例,排队进入祠堂,同样的程序,只是娇生惯养的女子们做起来就难些,起起跪跪,便有人当场损了腰,腿脚打颤,几乎不能坚持到最后。
这是一年到头最隆重的冬至祭拜礼,傅悦君作为傅家嫡女,又是郡主,自然是全副头面装束,身份显贵,原是站在第二位,却被派上了第一柱香。
女子们祭拜之后,便是小辈给长辈行礼,其意义就跟春节里给长辈磕头一样,只是需要小辈们拿出足够的诚意,因为这一天里长辈只管受礼。
没有压岁钱。
余愿尚且还小,被婆子引导着先是跪拜了老太太,然后再是傅奉天,后面便到了傅悦君兄妹俩。
将近午时,祭祀方告结束,全族人一起,将在祠堂院内两侧的敞厅摆开宴席,男女老幼几百口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
傍晚的时候,各家各户的祭拜差不多都结束了,傅悦君和秦执玉去祭拜秦安然和秦二爷了。
因为秦家老家是在京城,祖坟也是在京城的,如今举家迁移到江陵来,只是把祖宗牌位带了过来,所以秦安然是葬在山上的。
两个人刚到墓前的时候,便瞧见顾延川在安然坟前烧黄纸,那公子哥儿一身素服跪坐在那里,杯中的酒喝了一口又一口。
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执玉轻轻地把纸钱放在了一边,在安然墓前跪拜了下来,轻声道:“顾二公子还是莫要再喝了,以免扰了我阿姐长宁。”
“我要回扶桑了,这一回去,便很难回来了。”顾延川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嗓音沙哑不已,明显是不久前才哭过的。
“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秦执玉烧了一叠纸钱,她心里很清楚,以安倍英夫那个脾性,是不承认顾延川是九州人的,既然忠孝不能两全,倒不如选择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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