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一噎,又梗着脖子道:“那如果……如果水库里的水淹了外城,那后果也是宁王妃承担吗?”
“当然是本妃承担了。”
这下大家更加的犹豫了。他们不想冒险,但也不想承担任何的后果和责任,他们只是觉得宁王妃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开水库的阀门放水引流,可如果宁王妃真的停止了,万一出了意外……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所以他们犹豫了,退缩了。
阮伽南眼里闪过了一丝冷嘲,“看样子你们是不想立下军令状了,既然如此,那就散开各自回家吧。”
她说完转身就要绕过人群继续进程,却不想竟然有人狗急跳墙,趁着人多又乱,容易出问题之际猛的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就朝着阮伽南扑了过去。
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声。
那人还没有冲到阮伽南面前就被盛况一抬脚踢开了几丈远,阮伽南眉头都不抬一下,淡声吩咐道:“有刁民意图刺杀本妃,罪大恶极,将人捉拿回去,等事情过后再好好处理,判他个斩立决。”
斩立决这三个字可算是把在场来闹事的人都震住了,大家都面露惊惶之色,不少人还反射性的倒退了几步。就连那个被盛况一脚踢得躺在地上呻吟的男子也一下子就死白了脸色。
“谁若是嫌自己命长的话大可自己闹,本妃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阮伽南表情一沉,阴森森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满意的看到了大家脸上的惊恐这才带着自己的人大步离去,当然,宁王府的人没忘记把那个胆大要刺杀王妃的人给拖走。
宁王府的人一走,来闹事的人相视了一眼才有些后怕,忙不迭的各自散开了。
如果只是阮伽南一个人,她即使是宁王妃也不会有多少人听命于她的,但是还有凤明阳在,现在凤明阳可不是一个只有空名的王爷了。虽然有很多人觉得阮伽南这个法子实在是愚蠢至极,根本就不需要打开水库的阀门放水,她这样分明就是拿整个燕京百姓的命来冒险。
只是阮伽南一意孤行,又有凤明阳这个宁王雷厉风行,底下的人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满心不甘的按照阮伽南的话来做。
护城河按规矩是会有人定时清理的,以防止河里积了淤泥落叶杂物什么的堵塞了河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老老实实的按规章办事,偷懒耍滑的大有人在。现在阮伽南要确定的便是护城河的河道必须是通畅的,没有任何淤滞,若是短时间内有打量水流通过不会因为河道淤滞而造成河水快速上涨,淹没河道两岸。
护城河自然是不短的,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不但官衙上的人都来帮忙了,还从民间请了不少人来,只要愿意来帮忙的,没人事后都能得到一百文钱。一百文钱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多少人去干活,累死累活好几天都还赚不到一百文钱呢。现在只是帮忙去疏通河道就有一百文钱,天大的好事啊!
因为有钱相响应的人还不少,大家虽然对阮伽南的做法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就不多说了。这些惜命的贵人都不担心,他们担心什么啊,贵人的命可比他们的命贵多了!
老百姓一百文钱可以收买得了,但是权贵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要知道这水库关乎到的可是整个燕京人的生存,现在宁王妃居然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要在这个时候打开阀门放水引流,分明就是在拿他们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啊!不少人都把阮伽南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怒骂的有,等着看阮伽南笑话的也有。
和宁王府关系要好的人都赶出城郊外了,严知君站在凤明阳身边嘀咕着道:“明阳啊,你可真是心大啊,这么要紧的事你也任由着伽南乱来。真是女色误人啊,女色误人……”
凤明阳站在高坡上,负手而立,望着底下不远处的一切,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就要放晴的天空,道:“这天不会好的。”
严知君愣了一下,正要问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突然间,豆大的雨滴拼了命似的狂砸了下来,严知君刚说着话,正要放下油纸伞,证明自己说的话,结果就被砸了个正着。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让人生痛不已,已经不是雨水,而是石子了。
他忙打开了伞,只听到一阵噼啪声在头顶响起,顷刻间天地间便已经重新陷入了雨幕中,雨势之大,几步远的人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这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凤朝阳眉头紧皱的站在一旁,眸光沉沉的望着山坡下,城里过来的路。虽然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起来。
若是阮伽南真的办妥了此事,那无疑是会为凤明阳的事迹增添砖瓦。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一时犹豫,倒是让阮伽南和凤明阳捡了漏。可惜,可惜了。
都水清吏司几个郎中和库长站在堤坝上面色是青白交错,红黑红黑的,难以置信竟然又开始了瓢盆大雨。钦天监明明说雨很快就会停,然后会放晴的,所以他们才对宁王妃的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可是谁想到竟然真的又下起大雨来了,而且比之前的甚至还要大,天都要塌了一下。
同样惊愣的还有城中无数质疑阮伽南,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可是阮伽南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原本以为还有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