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并没有受到普智和尚咒语的影响,他甚至还不知道普智和尚已经在暗中施展了咒语,但现在的事实是,在场的无论是建安寺的人还是安国寺的人都曾亲眼目睹了海中小岛上的那一站,知道富英和尚是如何死的,就算是自己抵赖也没有用。
而且悟缘知道,眼前这个普智和尚早就已经知道了富英和尚是如何死的,他现在这么来问悟缘,并不是要从悟缘口中确认这一件事情,而是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寻找一个好的借口和由头。
悟缘看着普智和尚,一时没有说话。
普智和尚在心中轻轻地“咦”了一声,奇怪自己刚才的咒语似乎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但普智和尚没有去说破这件事情,而是继续大声喝道:“是,还是不是?”当然,他之前的小伎俩自然也没有忘记再次使用。
悟缘终于开口了,说道:“不错,富英和尚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按照常人的逻辑,自然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说说当时的情况,但悟缘知道这是根本说不通的,所以也就直接懒得说了,闭上了嘴巴,等着普智和尚的下文。
普智和尚仰天哈哈一笑,脸上现出了悲痛的神情,甚至还在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来。普智和尚低下头,看着悟缘,说道:“你肯承认就好,也省得传了出去,让人觉得我以大欺小,失了风度。”说到这里,他又提高了声音,喝道:“你可知道,我与那富英和尚是什么关系?”
悟缘盯着普智和尚,没有说话,他才懒得继续参与这样无聊的猜谜游戏,顺着普智和尚的话往下走,看起来像是普智和尚的应声虫一样。事实上,看着普智和尚那与富英和尚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貌,悟缘早就猜出这两人即使不是兄弟也应该是其他类似的非常亲近的关系,但悟缘就是不说话。
普智和尚同样盯着悟缘,等待着悟缘给出的答案。但是过了好一阵,悟缘还是没有开口,两艘船上出现了诡异的安静。安国寺的船上还好,建安寺的船上则出现了一阵阵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传入了普智和尚的耳中,普智和尚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焦躁,无名火上升,三尸神暴跳。他费了不小的功夫,才将自己心头的怒火成功地压制下去。普智和尚等不来悟缘的答案,他盯着悟缘,一字一顿地说道:“富英和尚,是我的亲弟弟!”
普智和尚的话引起了一片哗然,安国寺这边还好,至少一些高层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在建安寺那边,则真正地引起了轰动,就连明柘和尚,对此也甚是感到意外。在此之前,他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双方保密措施做得太好还是这件事情是最近才生的,没有传入到建安寺高层的耳中。
“难怪相貌这么像,”明柘和尚在心中想道,“只是现在麻烦了——”
悟至和尚悄悄靠近了明柘和尚,低声问道:“大师,这该如何是好?”悟至和尚早就已经看出,双方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特别是悟缘和普智和尚相继将事情全部挑明,双方似乎都没有了退路,预想中的冲突似乎要一触即。面对这样的情形,悟至和尚心中焦虑,也没有了主意,因此过来请明柘和尚拿个主意。
明柘和尚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在他的认知中,普智和尚可不是一般人,早就有已经进入了通神境,甚至有传言说他已经摸到了神通境的门槛,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双方打起来,悟缘肯定不是普智和尚的对手。
然而,明柘和尚又不好直接干预这件事情,不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安国寺的僧人,就单说东莱寺,他们也来了一艘船,现在就停泊在安国寺船只的附近,虽然说目前只有普智和尚一个人出面,但只要随便想想也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出海的。因此,要是明柘和尚出面,插手悟缘与普智和尚两人之间的恩怨,容易将整个建安寺都卷进去,到时候别说东莱寺这个相对于建安寺来说的庞然大物的怒火不能承受,就连普智和尚的私人报复都很难承受。
但是如果就这样撒手不管,又很容易让身后的僧人们感到寒心,毕竟悟缘是自己曾经和现在都看重的人,如果那样做了,到时候寺中的其他人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至于说振兴建安寺的这样的远大目标,那就更别提了。
一时间,明柘和尚左右为难,沉吟不语。
“大师?”悟至和尚见明柘和尚一直没有说话,追问了一声。
明柘和尚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悟至和尚不要打扰自己,他还要思考一阵。悟至和尚看出了明柘和尚的为难,也知道明柘和尚的难处在什么地方。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左右为难。因此他悄悄地退到了一边,不在追问明柘和尚,而是密切注意事情的后续展。
悟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重新打量了普智和尚一眼,故意说道:“是吗,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普智和尚突然爆了,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对悟缘大喊大叫,说道:“你到底是什么眼神?我们俩这么像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一直在这里消遣我?”
悟缘又“哦”了一声,脸上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一闪即逝。他尽力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呀,被你看出来了!”
悟缘的语气虽轻,但两艘船上的僧人们都还是听了真真切切。建安寺的船只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