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珠闻言却是一愣。京中那些人家送女孩儿进春晖女学,本是为了给她们挣个好名声,好嫁个好人家,可是让她去女学……
崔瑾珠估摸着这妇人年龄,斟酌着开口说道:“大伯母,我身子还未好全,想过段时间再来念书。”
小赵氏闻言却很是诧异。
而一旁的长相明艳的五小姐崔槿璧闻言,却把目光从崔瑾珠头上的花冠上移开,不高兴地开口道:“六妹妹不去考试才好,你要是去了,我又要被淑惠她们笑话了!”
小赵氏立马拉下了脸,疾声道:“笑话什么?不就是多看了眼那小世子吗?也值得你们笑话?你们难道就没看了?一家子姐妹竟然还偏帮着外人,欺负起自己姐妹来。我倒要问问二嫂,你平时在家里是怎么教孩子的?如此的是非不分!”直说得五小姐泫然欲泣,又不敢与长辈争嘴。
眼看着二儿媳张口便要与三儿媳就要吵起来,老太太沉下了脸呵斥道:“你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她们哪里懂那许多?不许再闹了,以后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谁都不许再提!”
小赵氏闻言僵住了脸,崔瑾珠却是心中感叹庶子媳妇多吃亏。
她上前握住了小赵氏的手,小赵氏回头见女儿对她轻轻微笑,便有些释然地也跟着放松了表情,总算低了头对老太太应了声是。
给老太太请过安,小赵氏便带着她出了门。
“你怎的现在如此之懒,喊你出门都不愿意,以前你可是一听说要出门,天不亮就能来我房里闹我的!”小赵氏在马车里边拉着女儿给她整衣襟边抱怨道。
崔瑾珠却是懒洋洋斜靠在车壁上,一脸的无趣和无奈。她早些年跟着老侯爷东奔西走,后来定国进京没两年老侯爷战死,侯府里她最大,想去哪儿都没人敢拦,早就对外面的世界没有好奇了。哪儿像那些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年出门次数有限,天天被关在后院里,才会一听到出门就激动万分。
“你祖母也真是,说是关禁闭,却又要我们带她去上香的,心可快偏到胳肢窝里去了!”这次祖母知道了她们要去上香,还特地嘱咐大伯母带着二房几个孩子一起去,至于二伯母嘛,偏心偏到胳肢窝里的祖母赵氏,作为继室,一直以来都是让亲生儿子崔家二爷崔丰瑜的媳妇管家的,却让原配所生的长子崔丰珉的媳妇、出生儒学世家的季氏管教家里的几个女孩儿。
崔瑾珠坐在马车上,看着她的小阿娘一脸愤愤,便觉有些好笑地安慰道:“姐妹间打闹是常事,我已是好了,祖母也不好罚得太过。以后我小心些便是。”
小赵氏看着满脸孩子气的女儿似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了,竟还学会转过头来安慰她。不禁感叹道,世事逼人成长啊。
跟着长辈们拜过几个主殿,在小赵氏的嘱咐下,崔瑾珠便跟着二姐崔槿璮和四姐姐崔瑾玞去了后山,却是遇到了从林子里走来另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一身浅烟灰纱衣的姑娘,看着似有十五六岁,面容却是端庄秀雅,气质沉稳。
崔瑾珠后来才知道,那领头的姑娘却是定国公褚家的三小姐褚曼霜,与崔槿璮、蒋淑惠等人均就读于春晖女学甲班,而其中褚曼霜和崔槿璮才学最为出众。
而褚曼霜见了她们,便笑意盈盈地与她们打了招呼,并说道:“今儿我几个哥哥们带着朋友在佛觉寺碑林中举办诗会,邀我们过去品评,瑾璮你们几个一起去可好?”
杨越之心里这般想道,嘴里却说:“你腰还没好全,我总是不太放心,白日里也不好一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