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少年有些焦急的问道,“那农夫有没有把狐狸精杀了?”

崔瑾珠却对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狐狸精化作了他妻子的样子,与农夫过上了普通恩爱夫妻的生活,它为他孝顺爹娘,养育弟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一切。

那是它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日。

没过多久,狐狸精便怀了身孕,而且肚子一下子大了起来。

一家子都很高兴,农夫也是,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而妻子的孕期不便,却使农夫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又开始往山上去,去他们以前见面的地方,喊着它以前的名字,诉说着对它的思念。

而他不知道,在他在山上等候情人的时候,它正在他们的家中孤独而又痛苦地挣扎,生育他们第一个、也将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它会如此快地临产,家中没有一个人,但即便有人,也没人能帮得了它。

待生完,它早已奄奄一息,只来得及看一眼那还未睁眼的小狐狸,便化回了原型回复力气。

农夫一脸失落地回了家,到了家中却不见妻子,只奇怪床上竟有半死不活的狐狸和一只无皮老鼠似的东西。

他还以为是只老鼠,赶紧抓起来甩到了地上,又提起狐狸去了厨房,根本不见那狐狸眼中隐含痛苦的泪水。

只是这晚他做好了饭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妻子回家,只能怏怏地自己吃了。

而家中的老狗阿黄也吃了顿好的。

而后,农夫见妻子真的失踪不再回来,便又攒钱娶了个媳妇,抱上了大胖小子。

他和那老狗还成了那一带活得最久的老人和老狗。

崔瑾珠说完故事,便坐了下来。

众人却沉浸在她的故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

直到之前那少年再次愣愣地开口问道:“他真的把那狐狸吃了?他难道真的没认出来吗?那狐狸就那么让他给吃了?”

崔瑾珠喝完沈俾文递过来的茶水,笑着答道:“吃了,所以他才能那般长寿。”

“可、可它是狐狸精啊,能吃人的那种!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他仍旧一脸的不可置信。

“它是精怪,我看的一些书上,有些说的便是精怪不能生育的。可它为了能生下他们的孩子,一定是付出了很多东西,所以才这般虚弱的。”有一个姑娘红着眼说道,“可是那农夫却——它本来也许能恢复过来的”

“可它当初也把农夫的妻子吃了,一报还一报罢了。”另有一个少年状似老成地说道。

“那也是因为农夫始乱终弃!”那少女愤愤道,“他一开始与狐狸无媒苟合,不为那狐狸负责,却又娶了别人,后还抛弃了它。狐狸吃了他妻子,明明是两个人,就是一般的脸孔,性子总是不一样的,他竟一点怀疑都无。之后在妻子孕期,他却又不甘寂寞地去找狐狸。回来看到狐狸躺在床上,他甚至没认出来它是——还把它吃了!他还当着狐狸的面,亲手摔死了狐狸拼死生下来的孩子!”说完,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那老成少年见她如此激动,也不敢再反驳,只有些讪讪地朝她笑了下。

“是那农夫太蠢了,当初两个都娶了,哪儿来的这些事!”另有一少年嘻嘻笑着说道。

“这农夫杀了狐狸精和他们的孩子,他便是杀人凶手,怎么能这样毫发无伤地长命百岁,还有妻有子的?上天真是太不公了!”一个有些胖乎乎的小姑娘还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而一开始说话的少年,却有些傻傻地问崔瑾珠道:“那狐狸伤心吗?它最后有后悔吗?”

崔瑾珠想了想,却摇摇头说道:“我不知,大约是后悔的吧。”

“它定是后悔的。当初在山间肯定逍遥自在,如何能落得如此下场。便是被猛兽吃了,也比这样被心爱之人误认为野兽吃了的好!”之前那少女凄然道。

一旁的小姐公子们就又讨论起了那狐狸最后那刻的心情。

沈俾文皱眉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它大概还是不后悔的。它的命,早在遇上农夫的那刻便已注定了。毕竟它最终还是拥有了一段幸福日子,对它来说,也不算白来一趟了。”

“只是它该再谨慎些,要是先躲起来生下孩子,等恢复过来再回来,也许两人便能厮守一辈子了。”崔瑾玞也轻声说道。

崔瑾珠听闻两人说的傻话,实是难忍笑意,却只道:“只是个荒诞故事,不必当真。真正的农夫也许第一次遇上受伤的狐狸时,便逮回家吃了,哪儿来这接下来这么多的事。”

说完,便主动从一旁仆从托着的盘子里拿了个新的酒樽,倒了半杯酒重新放入了渠中。

众人讨论得意犹未尽,又有人盼着这酒樽能多在崔瑾珠身前停几次,好再听几个离奇故事。

上天果然偏爱小孩子。崔瑾珠之后又另讲了几个救死扶伤、善有善报的故事,穷书生或农夫或官家小姐、山里村姑,因善举最终平步青云或喜结良缘,总算把这些孩子给哄好了。

沈俾文直到出了那院子,还有些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之前的那些故事,最后才评价道:“我还是最喜欢第一个故事。”

说完他却摇了摇头,又道:“也不能说喜欢,就是——就是印象深刻,一时忘记不了。”

崔瑾珠无奈,便笑道:“大约是写书之人被妻子情人一起抛弃了,便写来发泄报复的,定是怎么扭曲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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