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嘤嘤的哭泣声,哭得殷明月好生心烦,用手挥了挥,声音没有挥走,反而越哭越响。殷明月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哭得如同泪人般的女子,女子二十岁模样,面容虽憔悴,却掩不住明眸晧齿、桃花美目,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恰似那雨打芭蕉、风吹细柳、石沉静湖,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抚安慰一番。女子的身侧,围着两个女孩子,大的十岁模样,麦色的皮肤,眼睛里带着一种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的神情,身上的衣裳似短褂不短褂,似裙非裙的衣裳,上面补丁摞补丁,还夹杂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最的女孩儿只有六岁模样,枯黄的头发已经打了绺,脸色虽然腊黄,眼睛却亮得出奇,被眼泪冲刷过后,如黑曜石般,显而易见,将来也定是个美人儿。三人身后的地上,站着一大一两个男人,年轻的有十六七岁,是传中庭饱满、地革方圆、虎背熊腰的憨厚长相,一打眼就知道是个踏实能干的好少年;被扶着的男人是扩大版的少年,三十岁的模样,额头绑着一场黄麻布,隐隐的渗了一丝血痕。再打眼所处的环境,一间窄的黄土泥房,半间做成了炕,炕上一只简易的箱子,挂着一把大锁头;炕下一张见不到本色的桌子,上面用布盖着,看样子下面应该罩着什么吃食;四只简陋的凳子分立桌旁,除此之外,再无长物。殷明月叹了口气,自己长年泡在上,长年写络,见惯了玄幻文、仙侠文、总裁文终于在即将完成一部百万字之时,睡着觉、做着美梦就给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了最苦逼的种田女频文。她不可惜自己的二十七块稿费没有领出来换碗米粉,只可惜写了一百万字,在梦中正屑想着自己和帅得掉渣的男主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眼看着水到渠成,成功探讨人类起源,结果就穿越了,这让她这样一个宅女加写手情何以堪?!是络界的一大损失有木有?最无奈的是,她无一技傍身,不会徒手造玻璃,不会中西医结合做手术,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殷明月闭着眼睛感受神识,没有空间,没有升级系统;再将气息汇聚肚脐眼儿,没有内力,没有属性。殷明月终于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就穿过来赤条条老哥一个,连只鸟毛也没从现代带过来,她现在唯一可“傍”的,只有亲人和爱人对自己的宠爱。殷明月察言观色,见众人眼睛里满是焦急,是打心眼里关切自己,内心笃定,试探着拉着女子的手道:“娘?”刘秀秀喜得忙点着头,那力度和频率,让殷明月以为按下的是不倒翁。殷明月看着两个不点儿娃子,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笃定道:“妹妹?”两只瑟缩又欢喜的点点头,这还是大姐第一次叫妹妹,平日里都是“喂、喂”的耀武扬威。有了前三次的成功经验,殷明月信心百倍,绽放了一个明艳的笑脸,对着汉子脆声声的叫道:“爹爹,哥哥!”刘氏脸色登时变得发白,韩林脸色也是胀得通红,韩兴则一脸愧疚又一脸警醒的盯着明月,似想在那艳丽如花的美目中,看到什么算计一般。从各人不同的眼色中,殷明月暗道不妙,赶紧捂着脑袋道:“娘,我头疼,啥也想不起来了。”刘氏一脸忧色闪过,看了看韩林,又看了看殷明月,一下子跪到明月炕前的地上,痛定思痛道:“明月,娘知道你是故意试探娘的,娘错了,你啥就是啥,你让娘跪祠堂娘就跪;你让娘去求苏家,娘去求;娘让娘不、不见韩伯伯,娘就不见;你让娘不捡韩兴的接济,娘、娘就不接”边眼泪边流淌,不是嚎啕大哭,不是哽咽而言,而是那种默默的流泪,饶是明月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写女心头也为之一酸,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啊,怎么让当娘的给女儿下跪,哭得这样悲痛,自己这是上辈子享了多大福,这辈子才来造孽啊?明月慌忙爬到炕沿,紧拉着刘氏道:“娘,你咋还给我下跪了呢?就不怕我被五雷轰顶啊,快快起来!我没骗你,真啥也想不起来了。”刘氏狐疑的看着明月,见明月五官虽还是那个五官,眼睛却分明明亮了许多,阳光了许多,似九九艳阳,看得人心里暖乎乎的。刘氏脸色一红,站起身,重新坐到炕边,磕磕绊绊将赵二狗陷害、李月华落井下石的事儿了一遍。殷明月气得五内俱焚,气得一拍炕沿,怒道:“人渣!!!”打完以后才后悔的挥着手腕,手掌心都打红了。这一叫,吓得韩林一哆嗦,惊恐的看着明月,明月讪讪解释道:“韩伯伯,不是你,你,很好,我挺你。”这样一个四朵金花家庭,没有靠山哪成?殷明月决定,自己“傍”不了一技,就“傍”一个靠山,“傍”一个大款,这韩家虽不是大款,但打猎的猎户明显是农村的经济适用男,可培养做一号后爹备胎。刘氏见明月态度来了个大转弯,有些懵登,又有些欣慰,一脸忧色道:“月儿,这祠堂娘不想跪,但里正下了命令,老宅也不会放过娘,怕是躲不过去了,可咋办?”殷明月眼珠转了转道:“娘,你想的对,这一跪下去,你和韩伯伯的事儿就扣实了,以后即使是明媒正娶也会被三道四,让人嚼舌根。绝对不能跪,若想翻盘却也不容易,与其坐以待弊,不如大张旗鼓的喊冤好了,实在不行就写状子、告县衙。”韩林忧心忡忡道:“明月,这哪成?县衙是金老虎,没钱没人甭进来,咱这穷苦人家怕是入不了官家的眼。我还听这县令成鸿略是刚到任的,啥脾气禀性咱还不知道,冒冒失失怕是不妥啊。”殷明月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