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刘氏眼睛里充满希冀,明月历来看不上自家的穷窝窝,一心想嫁村里唯一的童生苏宏图,对两个妹妹也不甚亲近,甚至看不上她们的邋遢,在如此难堪境地之时,没想到她还会为自己这个不堪的娘亲话,怎能不让她意外?殷明月哪里是想替刘氏话,她是恨娘亲不守贞节,坏个家里有名声,害得她嫁不成苏宏图。殷明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的娘亲刘氏一眼,对赵二狗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许是你偷了东西被抓倒打一耙。”赵二狗平日里劣迹斑斑,确实可疑。在大家将狐疑的对象又转向赵二狗时,一个三十多岁,面色暗黄的妇人轻哧了一声,指着韩林的破碎衣裳,又指着殷氏脖颈处的紫痕,不屑道:“俺李月华虽然守寡了十多年,但这是啥谁不懂,替了话的汉子,怕是心里痒着呢,想当下一个韩林呢。”一句话,将海大壮出口的话生生怼了回去。男人们各个面面相覤。殷明月偷眼瞟了一眼李月华身侧的苏氏,心里忽上忽下,无力的抢白道:“俺娘不是那样人,不是”李月华撇撇嘴道:“明月,出来脸上就不好看了,谁不知道你家时不时能吃上野味儿,谁给的,还用婶子明吗?还有分家出来的时候,分的明明是半袋子谷子,怎么多出来两瓢,是你大伯给多抓的吧?”围观的村民登时哄笑起来,那眼神儿,不出的暧味。李月华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殷金媳妇宋氏,讽刺的意味显而意见。李月华不依不饶道:“若是当了寡妇都像刘秀秀一样拉帮套,寡妇岂不都成了员外娘,有钱有田?这种不贞妇人,简直丢尽了寡妇的脸,绝不能估息纵容,得像柳河村的林寡妇和赵木匠一样,沉塘、毁容。”李月华如此的煽风点火、不依不饶,不是因为她真是的贞节烈妇,而是她喜欢韩林好几年了,一直想带着十四岁的闺女碧莲一起嫁给韩氏父子,结果这韩氏父子一个德兴,被所家一老一两个狐狸精打了眼,三两头往殷家跑。殷明月讨厌父子俩,二人甚至不要脸的将猎物放在殷家门口。尤其是看到韩林看刘氏的眼睛满是温柔与期盼,上赶子那样儿怎么不叫李月华怎不头顶生烟,好生着恼?见李月华越越离谱,海大壮摆起了里正的架子,沉着脸道:“沉塘沉塘,剩下三个娃儿,谁来养?认个错给点教训就行了。”海大壮转向刘氏,阴晴不定道:“做了错事就要认,罚打你二十个巴掌,跪一一宿的祠堂吧。”刘氏连连摇头,给海大壮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海大哥,俺没错,是赵二狗胡,俺不能认。”海大壮心里不乐意了,这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将三个闺女打发到鸳鸯家做伴儿,这儿让大家堵在了屋里,还不承认?这不是给脸不要脸,死不悔改吗?李月华怼了怼身侧的苏氏道:“秀才娘,别生气,你儿媳妇不会像她娘一样死不悔改的。”苏氏的儿子苏宏图现在还只是个童生,开春要去考秀才,苏宏图一直被先生看中,中秀才只是时间的问题,村里人便秀才长、秀才短的先叫开了,久而久之,养成了苏家眼高于顶的毛病。这苏宏图为人木讷,却甚喜与明月亲近,众所周知,娶明月也是早一晚一的事儿,只是娶妻纳妾身份未定而矣。苏氏眼睛一瞪道:“李月华,没影儿的事儿别瞎,俺家宏图一心读圣贤书,中了秀才要娶县城里的闺女的,俺家啥时候要娶老殷家的闺女了,这当娘被堵了屋还死性不改,到俺家当妾都不配。”苏氏一刻也不想停留,一甩袖子走了。殷明月眼里的希冀渐渐灭了,面无死灰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刘氏道:“娘,你跪不跪?认不认?不认俺去跪,俺去认!!!”刘氏拼命的摇着头,扯着明月的衣裳道:“月儿,好月儿,娘真的没错,不能认啊!”殷明月一甩刘氏的袖子,眼泪流了出来,眼前浮现着宏图哥哥教自己写字的场景,柔情蜜语,海誓山盟,宏图哥哥,他最大的愿望是考上举子;明月回答,她最大的愿望是当上举子夫人。那些情窦初开的岁月,随着这件事,都会烟消云散了吧,一个拈花惹草的娘,一个残破穷困的家,两个流着鼻涕的妹,似乎生活都没了希望一般。不对,还有希望,就是刘氏认错,宏图哥哥求求苏氏,许会枉开一面,让她嫁进苏家当个妾室,只要呆在宏图哥哥身边,她怎么样都能承受。明月眼睛立了起来,一下子跪到了娘亲面前,对着刘氏磕头道:“娘,求求你,求求你,就当是为了明月,你就去跪祠堂吧。”殷明星和殷明阳想扯起殷明月的衣裳,见自己袖口一道发亮的鼻涕印子,将手又忙背在背后,不敢碰触殷明月,一脸哀求道:“大姐,你相信娘亲好不好,娘亲不会撒谎的,韩伯伯也不是坏人。”“滚开!你们知道什么!!!”殷明月几乎是吼了出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刘氏,里面泛着条条血丝,只等着刘秀秀点头。刘秀秀看向地上幽幽醒转的韩林,韩林向她微不可查的摇着头,刘氏转过脸来,对着殷明月摇头,眼睛如绝堤的洪水般涌流。殷明月绝望的站起身来,冷然道:“你,去不去?”韩兴放下韩林,脸憋得通红,在殷明月身前站定,怒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要逼着你娘往自己身上叩屎盆子?有你这么当闺女的吗?”殷明月理了理如墨的长发,如瓷的皮肤显得更加莹白,一双桃花美目讽刺的看着韩兴,冷笑道:“屎盆子?我殷明月扣错了吗?你爹怎么想的你不知道?你不也存着和你爹一样的心思吗?一个想占了俺娘,一个想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