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徐狩带她出城,去祭祀他的原配夫人,也为之后的认女仪式造个势,徐云风本来想陪同,可是却被他父亲阻止。徐云风清楚,三叔和四叔站出来为轻轻说话,四叔还认下轻轻做义女,这些让父亲十分不满,所以他此次难得没有反抗父亲的阻拦。只是他总担心她,在她出府前千叮万嘱要如何同四叔相处,絮絮叨叨罗列需要注意的细节。
只是这些嘱咐并无实际用途,因为徐云风并不真正了解他这个叔叔。
柳轻风低眉顺眼地服侍着她的“新主人”。
“嘶!小娘皮下手这么重?”被捏疼腿的徐狩猛地睁眼,抬脚踹了柳轻风一脚,恰好正中心窝。她被迫躬下身,捂着肚子,等那一阵疼痛过去。
她想幸好徐云风不知道。
“喂,继续。”徐狩懒洋洋地伸着腿,等她按摩,颇不耐烦地催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还想伺候徐云风?”
“是,伯爷。要是再疼,您就说我一句,好让我注意力道。常给徐府看诊的刘大夫说过,痛则不通,使劲通完经络后,您这腿就会十分舒坦……”
“行了快点!啰嗦!”徐狩是一个除了他亲哥徐寅的话能老实听完之外,其他人的话都会不耐烦打断的人。就是皇帝说话,他也忍不住插过一次嘴,害得到手的赏赐白白少去大半,便宜了徐宁那个软蛋。那一次插嘴,就是在碧落星河剑为圣上所喜之后,本以为满可以拿个军器监的肥差做赏赐,谁知道他因为多嘴被圣上不喜,害得两兄弟都没捞到太多好处,反而是家主徐宁,因为教导弟弟有功,莫名其妙得了赏赐。
徐宁这老不死的,迟早让他把嘴里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仅仅是对着他们兄弟俩点头哈腰,这还远远不够,不就是占了一个嫡子长房的名头吗,这么多年的福都让他享了,哼……
“要不是因为这把剑……”徐狩懒洋洋卧在软枕上,手中握着那把从离火城带到湛京、又在九阳城的神兵台上大放异彩的屠妖剑,轻蔑又傲慢地瞥一眼这个奴婢一样的未来“义女”,道:“我才不愿费这个力气。”去讨好徐云风那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柳轻风好像没看见他的眼神一样,无知又好奇地问:“这把剑真能屠妖吗?比碧落星河剑还厉害?”
徐狩冷哼一声:“没有什么能跟碧落星河剑相提比论!”徐云风那小子就是走狗屎运而已。三哥说了,等从他身上套出屠妖剑的秘密,这小子,还有这小子他老子,以及这小子放在心上的小娘子,统统都没有用了……
这未来义女的姿色实在不怎么样,只是胜在年轻没开过苞,还有这双眼睛勉强能看,身段也算不错……徐狩的目光在跪在他面前的柳轻风身上滴溜溜打转。
柳轻风仿佛被吓到,瑟缩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听说碧落星河剑是以流星石为材质,更有剑灵护体。伯爷在何处竟然寻到如此稀罕的宝贝?还将它锻造出灵性,实在厉害。”
“我父故人之物。”和徐寅相比,徐狩的脑子要蠢不少,他很享受这种曲意逢迎,得意得口无遮拦:“左右不过一块石头,死了也带不进棺材,倒不如拿来给本伯爷铸一把好剑,得圣上欢心!”
“伯爷说得极是,那藏有流星石的人一定非常愿意献给您吧?”
“那当然!这是那老头的荣幸!他死了都得感激我!没有本伯爷,谁知道这块石头会被他锻成什么废铁!”
“这位故人已经去世?说不定正是他老人家感激您,才主动把自己的魂魄融入剑中,使得剑格外有灵性,于是有了剑灵一说呢!”
“那可不……”徐狩没说完,他不知想到什么,得意洋洋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突然硬邦邦道:“小娘皮,废话真多!”然后说什么都不愿再谈碧落星河剑。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停到徐府门前,徐云风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轻轻!”帘子掀开,徐云风关切的神情出现在她的眼前:“你还好吧?马车不颠吧,晕不晕?”
“出城拜个土馒头,能出啥事?你瞧不起四叔啊?”徐狩颇不高兴。
“就是就是!云风,怎么不先给邹阳伯行礼!”出一趟城而已,回来竟然是徐宁亲自迎接,他按着徐云风的脑袋让他快行大礼,自己也丝毫不懈怠。徐狩大喇喇受了,懒得给徐宁这个兄长再回礼,摆摆手让柳轻风这个小辈快下车。徐云风看看他四叔,又看看柳轻风,心中疑惑,明明出城时四叔是骑马的,回来怎么和轻轻同乘一辆车?虽然未来是义父女关系,但还是有些不妥……
莫非四叔对轻轻不满意,借着这个机会训导她?
“轻轻,我四叔没责备你吧?”他不放心,悄声询问柳轻风。
他一贯信任两位叔叔,但是只要遇上她的事情,总想万全才好。而且最近不知怎的,总觉心里不安。
“你四叔很好,还给我说了个故事。”柳轻风道。
徐云风觉得奇怪:“我四叔还会说故事?”四叔一贯最不耐烦听别人讲故事。
“是啊。讲一个人如何厚颜无耻谋夺主人财物,杀掉主人全家,摇身一变成为大财主,最后……”她朝他微微一笑:“最后被就地正法的故事。”
徐云风更加纳闷:“还、还挺跌宕起伏。”所以他四叔应该是真心想认轻轻当义女吧?也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更加不安。
关于碧落星河剑的铸造之秘,他果然完全不知情。
柳轻风竟然觉得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