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场中央,接受各种各样的眼光,质疑的,嘲笑的,担忧的,憎恨的,什么感觉都有,我无所谓的笑笑,只盼望老天爷不要太绝情,我可不想死得太惨烈。
阮琳微眯起眼,警戒的看着我:“你能证明?你凭什么证明!”
我不看她,只对着静嫔道:“今天早晨奴婢因为身体不适,回了一次房间,恰巧看到阮琳进了子秀的房间,并且将一根金玉簪放进子秀的衣物中。”
静嫔寒着脸,辨不清喜怒。我说完,径自走回人群。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并没有指定阮琳栽赃,其实也是为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不能替子秀开罪,我亦不会落个栽赃陷害的罪名。
阮琳寒着一张俏脸,一言不发。她这么疏忽,静嫔还如何保得住她。对今日的一切,想来不难明白,子秀不知怎么得罪了静嫔,而静嫔则笼络了与子秀最为亲密的伙伴,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出“大义灭亲”的好戏。
静嫔默然盯着子秀半响,又对人群中的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今天的事,或许是个误会,阮琳,你说是不是?”
阮琳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娘娘说的是,都是阮琳糊涂,不小心将玉簪落在子秀房中,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静嫔瞪着阮琳,眼里冒出一簇火花,“大胆奴婢,欺骗主子在前,诬陷他人在后,来人,将这个不分轻重的奴才带下去,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阮琳虽面露惧色,却一声不吭,她也是聪明人,知道静嫔是在救她,这事若是传到康熙耳中,她的处罚恐怕就不会这么轻快了。
静嫔走后,一切又恢复宁静。子秀依然散发而立,呆滞的双眼目无焦距。
“格格,你真是的,这个时候强出头,得罪了静嫔可怎么好。”翠玉颇为无奈地看着我,眼里盛满忧愁。
我何尝不知,但是事以至此,说再多也是无用的。我轻叹一声,敛起眉间忧虑,“没关系,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青冉格格吗?静嫔不屑与我这样的人斗。”
翠玉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眉头深深拧在一起,越看越像深宫怨妇。“好啦,别愁了,事情不是还没发生吗?总之,办法是人想的,等有那么一天,你再愁不迟。”
“格格你……真是太好说话了!”翠玉瞥了子秀一眼,狠狠跺了跺脚。
“走吧,小怨妇。”
“站住!”
我和翠玉正要离去,一直呆愣的子秀不知何时回过神来。她缓步接近我,眼神依旧警戒,“为什么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摇摇头,怅然一笑:“我帮你只是为了自己,从此以后,我就什么都不欠你了。”
子秀若有所思,似乎不相信我的话:“仅此而已?你会这么好心?”
“我说过了,我不是好心,只是为自己着想。”我停顿一下,有些怜悯地瞧着她:“不要再自以为是,你要是再不明白,我也无可奈何。”
她没有反驳我,只定定看我,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几分不甘,还有几分怨恨。
“以后记得带眼识人,你的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我淡然一笑,拉起翠玉离开。
没走几步,前方的身影让我不得不停下。翠玉见状,扯起我衣袖回头就走。我倒是觉得他来的正好,于是挣脱翠玉,让她先走。
“格格,还是走吧,他……他这种人,根本用不着待见!”翠玉向我身后瞥去,眼神中带着无比恨意。
“翠玉,你知道什么?”看到她的这种眼神,我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测。
翠玉咬牙瞧着我,犹豫半响,才转身而去。我调整了一下心绪,走到库洛面前,“还来见我做什么?”
“对不起……”他低垂着头,声音暗哑消沉。
“我不要听对不起,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再来道歉。”我竭力抑制心中惊怒,冷冷说道。
库洛沉默不语。等了一会儿,我冷语道:“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我看就不必了。”
“青冉,你以为你们能逃的了吗?”库洛霍然抬头,目光中悲怒交加:“你阿玛虽然没有手握重权,但他所掌控的,却是可以遏制他人的利器!”他走过来,紧紧扳着我,低语道:“青冉,你不会不明白,你阿玛作为太子爷的幕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八阿哥早当他是眼中钉,不除不快。玩忽职守,贪赃枉法都是小事,如果强加一个谋反叛乱的罪名,你们一家人还有活路吗?”
我脑袋嗡的一响,库洛的面容霎那间模糊不清。是啊,他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我早已经意识到,只是不愿承认,泽尔翰一心追随太子,那封家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有人上告太子专擅威权,鸠聚党羽,如果彻底清查起来,泽尔翰一定逃脱不了,所以他称病休养,实属逃避。这一切,我不是早就明白吗,为什么到今天才肯接受!才愿正视!
“青冉,你……你别吓我!”库洛一手扶着我,正欲喊人。
我用足力气拉住他,拼命摇头:“别……别喊。”
他沉吟了一阵,终究听了我的话,将我搀扶回房。翠玉一见我的样子,双眼含怒:“你对格格做了什么?”
眼看翠玉就要冲上去,我连忙制止:“翠玉,不关他的事。”
翠玉疑惑地看着库洛,依旧满脸戒备。我没时间对她解释什么,只让她去了笔墨纸砚来,虽是寥寥数字,但泽尔翰看了,应当明白。平反是没有可能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