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的位置在岭南,顺水而下,大约半日的功夫就到了,如今江南已是荒草丛生,船夫是找不到了,但是船只还是能找到的,只不过这个船只就比不上玄玉乘坐的龙舟了。

她并没有吵醒刘仔尘和芙儿,只是留了信条,就一个人乘船顺流而下,她还是第一次自己划桨,好在她天赋不差,倒也没有费多少功夫,水上的视野开阔,她才刚划出去没多久,就见到身后有几只小舟跟着自己,距离不近,如果不是因为如今的江南哀鸿一片,倒也看不出他们是跟着她。

只是这水上目标太大,青鸢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的这点家底,可不能全部暴露在玄玉的眼皮子底下,于是,她在快要到岭南的时候,就下了船,上了陆路。那些禁卫军也不笨,每个人都乔装打扮,不一会儿就混迹在人群里,连青鸢都找不到他们了。

青鸢离京的时候,玄真就跟她说过,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不会轻易暴露身份。也就是说,那只是她的保命符,只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不过聊胜于无,有的总比没有好。

好在下船的地方距离岭南已经不远了,青鸢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岭南,甚至她都不需要打听,就能知道玄玉的所在位置。大街上排着长队,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是来排队领粥的。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活像是一串冰糖葫芦,青鸢看着,不由在心里面对玄玉竖起了大拇指,抛开别的不说,他能将这些饥饿的灾民处置得如此妥当,也真是另她刮目相看。

她顺着长队一路走,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耐心都快磨光了,才看到那所玄玉暂时歇脚的院子,以及门口那两口大得可以装下整个她的锅,还有站在那旁边,一脸淡然的玄玉。

魑魅和彦君不停的在给那些灾民打粥,青鸢逆着光都能看到魑魅脸上黑成了锅底的脸色,但是手上却极其温柔,反观彦君,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有时候给的多得都溢出来了,有时候又完全不够。

玄玉也看到了她,不由愣了愣神,她的样子憔悴了些许,脸上还有着两道已经干涸的泥巴,像是用手抹上去的,玄玉看着,不禁笑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没有架子的公主,但下一秒他又愣住了,她似乎和那个记忆里的她重合了。

好半晌,他才摇了摇手里的白玉扇子,道:“公主,好久不见。”

青鸢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下,似乎也没有多久,于是也就皮笑肉不笑的回:“王爷客气了。”

客套之后,竟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好,玄玉也就那么看着他,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一旁的彦君察觉到了异样,忙拉过玄玉,对着青鸢大咧咧的笑着,道:“公主过来,莫不是也要讨口粥喝?”

话音刚落,玄玉的念卿就落到了彦君的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彦君疼得哇哇叫出来了,“你干嘛!”

玄玉没有理他,只是对着青鸢说:“公主见谅,彦君他快人快语惯了。”

青鸢摇头,她对彦君的性子多少也知道几分,倒也没有太介意,笑着岔开话题,道:“王爷若是不介意,鸢儿倒真是想要讨口粥喝。”

她说这话绝对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她一路南下,赶了一天路,是真有点饿了,现在的江南,别说是能买到吃的,就是能找到一点生食也不容易了,她这一路上,只吃了两个饼而已,此刻也是饿得够呛。

玄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道:“公主若是不嫌弃,府里还有些酒菜……”

他还没说完,就被青鸢打断,“不用,喝些白粥便可。”

说完,也不等玄玉回答,直接拿着一旁的碗就自顾自的舀了碗白粥,跟灾民一般狼吞虎咽起来,明明这么没有风范,明明这么不成体统,但不知为何,玄玉看着,竟觉得心头暖暖的。

青鸢喝碗粥后,原是想帮着魑魅去分粥,但魑魅显然还没对她消气,全程摆着一张臭脸,尴尬得要命,最后只好去帮彦君,但彦君就是个话痨,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搞得青鸢额外无语。

这一忙,就忙到了日下山头,夕阳西斜的时候,她来找玄玉是有正事要做的,并不是单纯为了来讨口粥喝,所以她故意支开了玄玉和彦君,整个大门口,只剩下了她和玄玉两个人。

玄玉一把打开念卿,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青鸢倒也不客气,“我想我们两个人可以合作,你提供粮食,而我提供药材。”

她说这话很淡然,像是一点也不害怕玄玉拒绝她一般,灾难过后最可怕的不是饥饿,而是瘟疫,她的那辆小破马车所能运输的东西,和玄玉简直没有可比性,所以她在来江南的路上,就擅自做主将所有的银两都买了药材,偶尔缺少一两种,也能在这江南找到。

她所能做的并不多,只能控制瘟疫,尽量压制一些风寒流感之类的病症。想要杜绝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没有说,说出来,乱的不只是灾民,还包括深入灾区的所有人。

玄玉当然也不傻,他自然是知道,与她合作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捷径,但是相比较青鸢对他的需要,他对青鸢的需要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她是司空的徒弟没错,但这种灾难性的瘟疫,他也能很轻易的就找到人来治。

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诱惑,于是他淡淡开口,道:“与你合作,在下能得到什么好处?”

青鸢原本充满自信的眼光,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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