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景姒前来,大理寺卿常大人立马上前:“下官办事不利,请国师大人降罪。”
萧景姒抬手,让其退至一边,审视着延华门前动乱,见又一伙黑衣人从城墙外涌入,穿着皆是一身黑衣,持剑负箭,团团将凤知昰围在中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樱唇微微轻启,萧景姒不紧不慢道:“御林军听令,捉拿佞贼,死伤不论。”
御林军得了令,便无所顾忌,顿时放开手脚全力进攻。
黑衣死士摆阵,取下身后的箭矢,多箭齐发。
混乱中,一支黑色箭矢穿梭过御林军的防御,破空射来,速度迅猛,对准的方向是——
秦臻大喊:“宝德!”
他与洪宝德间隔着并不会武艺的大理寺卿,要出手,已然来不及了,眼睁睁便见那箭矢射向洪宝德胸口。
她儿时虽也跟着萧景姒学过几日剑法,却不得其法,学得一塌糊涂,哪里躲得过这致命的箭矢,洪宝德僵着身子,下意识便后退,手却被拽住,一个大力狠狠一拉,只见萧景姒的脸,猛地撞进她眼底。
“啾——”
洪宝德踉跄地退开了,那箭擦着萧景姒的脸,射进了延阳门的殿门上。
洪宝德大吼一声:“景姒!”
她猛地撞在了门上,被箭矢震得趔趄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
呼,好险,箭尖刚好擦过萧景姒的脸。
洪宝德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她抬头,脸侧上有一道血痕,横亘了半张脸,有血缓缓渗出。
洪宝德倒抽一口气,脸都白了,红着眼便喊:“宣太医!”
话才刚落,萧景姒脸上的伤口,有淡淡蓝光萦绕,瞳孔淡淡蓝色涌现,脸上血液回流,那一指长的伤口迅速愈合。
“你——”
凤容璃一个字刚开口,便不知是何人,惊叫了一声,大喊“妖……妖、妖怪!”
“妖怪!”
“有妖怪!”
“国、国师大人是……是妖、妖、妖——”
九门提督陈大人的话结结巴巴还没说完,安远将军秦臻便大吼一声:“都闭嘴!造谣生事者,全部杀!”
顿时,延阳门前的一干大臣们,全部噤若寒蝉,一双双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放,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景姒,你没事吧?”
是洪宝德,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她才不管什么妖不妖,只管她家景姒的安危。
萧景姒摇头:“没事,你不是看到了吗?一点事都没有。”
凤玉卿与凤容璃都怔忡在原地,盯着萧景姒的脸看,当真一点伤都没有……
北赢有妖,北赢有妖……
这样的市井传闻,从来便没有消停过,却从未有人见过妖,今日,却见萧景姒的脸,伤口自愈,蓝眸夭夭。
她却似置身事外一般,从容不迫地走到殿门前,取了射进门中的黑色箭矢,转身,微微抬眸,慢条斯理地掷出。
箭矢飞出,破风疾速射去,快得看不清影子,便只闻一声惨叫:“啊——”
众人看去,那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凤知昰的大腿上,他身子一软,御林军趁势便将端妃苏暮词解救出来,刀剑立马架在了凤知昰脖颈上。
凤知昰被俘,所有黑衣死士,毫不犹豫便刎颈自行了断,登时,血腥味弥漫,延华门前躺了一地尸体。
这死士,到时忠心为主。
“国、国师大人,敏王该当何处?”
兴许是被方才一幕吓到了,大理寺卿韩大人看都不敢看萧景姒。
萧景姒顿了片刻,嗓音冷冷:“押下去,三日后,在延华门处斩!”她本留了生路的,是他非要选死路,百官皆在,以儆效尤。
一句话落,一片哗然。
这大凉,便也只有国师萧景姒敢斩杀皇室之人,从周王,到太子,再到敏王,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缩在角落里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吓得哆哆嗦嗦。
妖女当道,妖女当道……
敏王的话,竟一语成谶了。
不过半日,国师大人是妖的传闻不胫而走,凉都上下众所周知,且人心惶惶,宫中也有传,明妃因丧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曾神智不清时念道,国师眼眸为蓝,一箭穿心不死不伤,乃妖女幻化。
一时间,市井议论纷纷,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有人传,国师大人是北赢的女妖。
有人传,国师大人是人头妖身,三头六臂,吃人喝血。
有人传,国师大人画皮换脸,专吸男子精元,喝处子之血,以驻容貌。
还有人传,国师大人不仅会预言,伤口可自愈,还通蛊术魅术,专迷惑人心。
黄昏时,怡亲王妃入宫,来星月殿小坐,殿外的杏花还是开得那般盛,落英缤纷,十分好看。
兴许是因着怀了身孕,沈银桑丰腴了些,不似以前那般骨瘦如柴,气色也极好,摆了棋盘,与萧景姒对弈了两局。
沈银桑一边看着棋盘,一边道:“凉都上下都在传你是北赢的妖精。”
萧景姒嗯了一声,神色无常,心无旁骛地落了一子:“悠悠众口难堵,我这妖女之名,现如今是坐实了。”
沈银桑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你当真是妖?”
萧景姒笑而不语。
沈银桑有些心不在焉,落了一子,细看竟落错了子,失笑道:“伤口自愈,又能预言,说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