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这话一出,却见房中之人的脸顿时一变。
见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云舒神未变,甚至还冷笑着说道,“奴婢方才到大夫人的院中去了,回来的时候便见到眼前这般情景了,旁的事情就当真不知道了。”
“好好的,你不待在老太太的身边伺候着,跑到大夫人的院子去干什么?”
“怎么,老太君忽然离世,二老爷不说张罗着先伺候她老人家入土为安,反倒是先审讯起奴婢来了,未免有些失了准头!”
没有想到云舒会毫不客气的直接还击,郑延被抢白的一个无语,一时间眼中戾气更胜。
闻言,郑柔的眸光一闪,随后声音柔柔的说道,“父亲即便是因为祖母的事情忧心,可是也该当心自己别气坏了身子,否则的话,又要如何协助大伯父抓到背后的坏人。”
郑柔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便再次将话题引回到了这件事情上,看着她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云舒的神却平静的多。
事到如今,她若是还不知道这是郑柔的一出局,那就未免有些太蠢了。
从她张罗着要带自己回到抚远侯府的时候,云舒的心里便已经开始犯疑,郑柔口口声声说想要将郑萧肃的死瞒着老太君,可是她却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回了侯府,这般举动难道不是更加招致老太君的怀疑吗?
若不是侯府中出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她身为六皇子的侧妃又怎么可能忽然回了娘家!
在察觉到郑萧肃的死并不简单之后,云舒第一时间怀疑的便是他们二房的人。
虽然郑柔推理的有理有据,表面看起来也的确像是夜倾瑄他们一党所为,毕竟挑起两房的争斗进而使抚远侯府垮台,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这事情不对就不对在,郑柔并不知道,如今的夜倾瑄已经被靖安王妃暗中拔除了不少的羽翼,襄阳侯府和锦乡侯府相继出事,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有时间去算计抚远侯府,与其如此对一个侯府的世子费尽心机,想来他还不如直接对夜倾昱出手。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是以云舒在听闻郑柔的那一番言论之后,她的心中便已经开始提防着她了。
只不过……
郑柔不比姜氏那样的女子,她的心思十分难测,即便是要设下什么局,也一定是七绕八绕,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她最终的目的。
一开始的时候云舒的确对郑柔的打算一无所知,可是直到老太君将那枚玉佩交到她的手上,她才算是彻底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于是她刻意在郑柔的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为的便是将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以此减少郑萧然的安危。
但是云舒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郑柔居然会真的心狠到对老太君动手!
抚远侯府的这位老太君,一共便也就只生下了这么两个儿子,若说二老爷与侯爷是同父异母所生,那或许云舒从一开始就严防死守起来了,可他们当真是一母所生的兄弟,那如此这般为了权势和地位害死自己的亲娘,她却是实在难以相信。
原本若是只守着老太君这一处倒是还好说,可是大夫人那里却又偏偏频繁的发生状况,是以云舒才分心去保护她。
比起老太君,云舒以为大夫人这个外来人才会是他们可能下手的目标,可是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他们冷血的程度。
想来大夫人之所以会一直昏昏沉沉的病着,并非是因为郑柔他们当真要对她下毒手,而是为了迷惑自己设下的全套而已。
他们知道一旦大夫人出事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而恰恰是她离开的片刻,便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些,云舒的手便紧紧的握着,面上虽然是一派云淡风轻,可是指尖的指甲却已经将手心都抠破,微微泛着血丝。
郑萧肃身死、郑萧然入狱、老太君一命呜呼,如此一来,侯府唯一能够继承世子之位的人,便只剩下郑萧禾一人了。
至于她,则会被贯上杀害老太君的罪名,从此彻底的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再也无法成为郑柔的阻力。
不愧是在六皇子府中蛰伏最久的人,郑柔这一手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人之举。
这般想着,云舒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身上,却只见她跪在老太君的床榻前嘤嘤哭泣着,看起来好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微微闭上了双眼,云舒掩饰住自己眸中强烈的恨意,随即便听到抚远侯的声音低沉颤抖的响起,“来人,去请京兆府的方大人来。”
这一声令下,顿时便有人去了京兆府,而房中的这一处除了赶了一些下人出去之外,便没有别的变动。
这里毕竟是事发的现场,总要等京兆府的人来了才能有个决断。
而这院中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大夫人那边,不消片刻便见到她由秦氏搀扶着进了房中,一眼见到躺在榻上的老太君,大夫人的双腿顿时便是一软。
“老太太……”
“大嫂!”眼瞧着大夫人摇摇欲坠的样子,秦氏赶忙吩咐身边的小丫鬟搀着她,唯恐她跌倒在地。
“眼下正是着忙的时候,你们跟着来添什么乱啊?”
听闻二老爷语气不善的喝斥着,秦氏似是十